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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9;裴明珏觉得自己被风呛了一口,眼前这个女娘和自己浑身污物,她居然坦然笑之还跟自己提议拜把子?江晚晴却极为认真,从旁边草丛出扯出三根青草递给裴明珏,又自己转身扯下三根对着太阳跪拜。“若您不嫌弃小妹我不懂事,可为兄长悉心教导!”
江晚晴这话说得义正言辞,事实上她也是这么想的。这次马出事无论是不是她自己所想,终归当街策马的人是她,未能控制住马的人还是她。她是诚心觉得策马这事不对,以后不能再做。再来江晚晴对着裴明珏讨好的笑了笑,眼前的人是原书中的真命天子,结为金兰既抱了对方的大腿,又免除了成为男主身后众多爱而不得女炮灰之一的可能。裴明珏见眼前女子眼底清澈,又兼有上一世对江晚晴的亏欠,于是也举着青草,两人共同拜了三拜。江晚晴极为兴奋地拍着裴明珏的肩膀道:“大哥!”
裴明珏报以微笑。下一秒江晚晴连忙捂住嘴又冲进了草地。隔着草地,只听到江晚晴的声音断断续续建议两人还是先换一身衣衫得好。偏生两人衣物要得急,裴明珏还好,他的身材极为标准,因此新的衣物买得极为容易。江晚晴就惨了,她身量娇小,只得穿着略宽松一号的衣服出成衣店。一出门就看到,道路中央早已铺好了红毯,数名少女左右依序站立,手提着花篮,花篮里满满的新鲜花瓣。江晚晴与裴明珏对视一眼。也不知哪儿传来的一句“承央公子回来了。”
承央公子便是陆应淮,举国闻名的智者,当年他与彼方国的三问三答,时至今日还是叫百姓津津乐道。传闻中,陆应淮是为神童,当年彼方有国朝贺,听闻大齐人善佛道故意出题刁难。问曰:绵绵阴雨二人行,奈何天不淋一人?众说纷纭,唯有时年七岁的陆应淮答:自是不淋一人,因为淋的是两人。再问:还是雨天,屋外雨声大振,如何赏雨?众目睽睽,陆应淮再答:我就是雨声。那彼方国的眼见说不过,耍起无赖,拿起进献的画卷最后一问:可设法为我将画中鸟捉来?众人目光灼灼看向陆应淮,陆应淮从席间起身,举起双掌:“你将它从画中轰出来,我便设法将它捉来。”
一时间满堂喝彩,就连彼方国的臣子也夸赞陆应淮的多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九岁那一年,身中奇毒,身子逐渐羸弱。唉。传闻中这位公子贵气得很,有一架马车,非到皇城不下。传闻中他的身体矜贵,非甘露不饮,非珍馐不食。传闻中他有问必答,有惑必解。是以,看着那辆印着蛇纹图腾的马车缓缓驶来时,所有民众都在欢呼。他们坚信承央公子会引领着齐国的人民过上好日子。江晚晴听着身边小贩幸福的向往真的很想打断他,他们那为人尊敬、多智近妖的公子死在乱世之中,活活病死的。不过眼下与她无关。江晚晴抬手示意,二人登上樊颂楼。正巧,二人举杯的时候陆应淮的马车才过楼下不久。江晚晴看着一地花瓣被踩溅成泥,不禁感叹:“这么大的阵仗,得耗费多少银子啊。”
裴明珏听了好笑,明明她这几日阵仗也不小,怎么还替陆应淮心疼起了银子。将想法说与江晚晴后,江晚晴低着头扮相极为正式地看向裴明珏道:“我只是觉得以往活得太窝囊了,想活得肆意一些。今早之事确实是晚晴之责,晚晴愿自罚三杯。”
裴明珏听了忙按住酒壶,“别了,我现下只有这一身衣服。”
江晚晴听闻“噗嗤”
一声,笑倒在桌上,“裴兄真乃妙人。”
真是推杯换盏,清风送酒之际。江晚晴耳边却突然响起警报声。“注意!
注意!
被攻略目标距离一百米!”
“注意!
注意!
被攻略目标距离一百米!”
这两声警报将薄酒微弱的醉意驱散,江晚晴连忙四下张望,甚至半边身子攀出了栏杆,被裴明珏连忙扶稳。崔晏在这儿?他到底在哪个位置?江晚晴眼光逡巡,却无一处敢叫她下定论。回到相府后,江晚晴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晚晴猛然旋过身子,发现两名家丁手持麻绳要向自己扑来,连忙一个旋风腿扫向二人下盘。相府的家丁虽然习武却也不是江晚晴的对手,两人依次落地口中“哎哟”
个不停。大堂内又突然窜出来十余人手持长棍,王氏自家丁身后出走,颇为有气势地要拿下她立家法。江晚晴立在大堂抱臂冷笑一声。王氏却是不依,她今日趁着老爷要与承央公子商议要事,才叫了这么多家丁打算给江晚晴一个迟来的“下马威”
。若是江晚晴毫发无伤,她怒上心头,“平日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抬眼看着江晚晴,“若今日不给你点教训,我的姓氏就倒过来写。”
王氏本想着将江晚晴推给侄子王勉,自己能在相府坐享其成不说,还能在姊妹面前捞个面子,谁知道这个死丫头竟然设计让王勉出丑。江晚晴可不管王氏心中的算计,笑了声,“可王本就可以倒着写啊。”
这一句叫王氏后牙咬得生疼。那拿着长棍的家丁见江晚晴身手功夫了得谁也不敢先下手。还是王氏怒喝一声,十余人才齐齐逼向江晚晴。江晚晴不由得好笑,明明敌众我寡,可看看王氏养的这几个家丁吧,贼眉鼠眼不说,见自己一个人也不敢上前,于是她极为挑衅地勾了勾手指。十余名家丁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下定决心,一齐将棍棒举到最高处,声音喊得震天响。可惜雷声大,雨点小。江晚晴挖了挖耳朵又是一个旋风腿将众人扫倒,见有人还想起身挣扎。江晚晴一把从最先发难那两个家丁手中夺过麻绳,将不老实的捆成一串粽子,然后抢过其中一人手中棍棒,就是一顿狂打。只听得一阵阵痛呼惨叫,王氏倒吸一口冷气,侧过脸有些不敢看了。打够了,江晚晴将木棍随手一抛,下令要发卖他们。众家丁哪见过这个架势,顾不得身上的伤,跪着向江晚晴求情。江晚晴却是看也不看,信步走向王氏,步履生风。王氏吓得后退两步跌坐在红木椅子上。江晚晴颇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扔下一沓账单回房了。据说王氏当晚气得晕厥过去。江晚晴“嗤”
了一声,手中的羽箭置入壶中。王氏这点胆子呀,江晚晴瞄准壶口,再扔再中。还没壶大呢!-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