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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窦氏私藏弓弩一案,李渊大获全胜。
他一次性将窦威和窦抗同时暂时性的赶出政事堂,并且狠狠打击了关陇人的威风。
太子小赚一波,因为这件案子并没有被他做成铁案,而是被秦王强行改变,交由楚王重审。不过,两位窦相同时离开朝堂,他还是小赚。
至于秦王和窦氏,则是损失惨重。
齐王李元吉没赚没亏,继续跟着大哥傻乐。
楚王李智云,继续浑水摸鱼。
案件的真相重要吗?
不重要,这件案子根本就没有答案。
要解决这件案子,只有一个办法,窦氏学习独孤氏,向老李认怂让步。
症结不是真相是什么,而是李渊要什么。
窦氏一日不低头,不离开政事堂,这件案子就会一直拖延下去。
李智云看得很明白,他根本就不需要查出不存在的真相,只要慢慢的消磨,等到窦氏认怂,案子就会自动结束。
当然,他还要防备一手二哥横插一脚,强行让他帮助窦氏脱罪。不过,这种做法也要老李同意才行。
其他的,呵呵,不重要。
下朝之后,李智云站在台阶上,久久未动,等到一波群臣接近他的时候,李智云忽然重重一叹。
“唉!”
声音之大,让一众朝臣纷纷侧目。
然后,他们就看见李智云垂头丧气的下台阶。
“楚王这是怎么了?”
“这还用问吗?头疼案子呗。”
“也是啊,这案子可没那么容易调查呢,楚王这也算是被殃及池鱼了吧。”
“楚王也挺难的,一边是太子,一边是秦王,估计他也。。。。。。。唉,不说了,走走走,平康坊的盈盈姑娘又有新曲,咱们速去。”
“同去,同去!”
朝臣们结伴而去,露出秦王和窦威、窦抗的身影。
方才朝臣的们对话,他们自然听在耳中。
“这次倒是得罪智云了。”
李世民轻轻摇头,他何尝不知道,楚王先前提议召回窦氏子弟,实际上就是生气的态度。
窦抗冷冷道:“楚王未免过于狠辣,竟要全部窦氏子弟配合他查案。”
“好了。”
窦威打断他,低声道:“此案症结不在楚王,休要再说这些无用之话,我们回去吧。”
李世民惭愧道:“世民无能,未能帮助窦氏。”
窦抗摇摇头,感激道:“殿下已尽全力,我何尝不知,此事无论成败,窦氏都会记得殿下相助之恩,请殿下心里千万不要有负担。”
“好,本王记下了。”
辞别窦威窦抗,李世民快步而去,想要追上楚王,却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
不远处,太子、齐王二人正拦住楚王,说着话。
他握住拳头,一言不发的走过去。
“二哥。”
“秦王。”
“大哥,四弟,五弟。”
李世民看向李智云,抱歉道:“智云,此案错综复杂,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只是两位窦相乃是大唐柱石,本王也无可奈何,希望你能还他们清白。”
我还他们清白,谁特么还我清白?
这破案子,查不出来,是他无能。真查出来,得罪老李和太子。
搞毛啊!
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李老二。
“二哥别说了,我尽量就是。”
李智云眼圈微微一红,无限委屈。凭什么哥哥们在朝堂上秀特技,他只能被动挨揍,收拾残局。
李元吉拍着李智云肩膀,感慨道:“五弟,四哥我没说错吧,这世上呐,总有一些坏心眼的人,让你小心防备,你就是不听。你呀,心太实,迟早还是要吃亏!”
李世民脸色阴沉的能滴水,“齐王,闭嘴!”
“本王为什么要闭嘴啊。”
李元吉仰着脸,一脸欠扁的贱样,“怎么?许人做,不许人说啊?”
“你!”
李世民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撕烂李元吉的臭嘴。
打起来!
打起来!
李智云心里恨不得他们立马干的你死我活。
“咳咳。”
李建成干咳两声,将火药味十足的氛围化解,他看向李世民,说道:“二弟,你这次真的不该包庇窦氏。”
“包庇?”
李世民冷笑,“大哥,而今大唐虽然势强,但是立足关陇,如此污蔑窦氏,只会让关陇人离心离德。天下尚未一统,我们却怀疑自己人,这绝非是长久之道。大哥是太子,齐王胡作非为,不晓事情轻重,难道大哥你也看不明白吗?”
齐王无辜躺枪。
李智云心中默叹,道理谁不明白呢,只是人人立场不同,从你和窦氏走近开始,就不要怪太子排斥你,排斥窦氏。
前隋的杨勇和杨广,前车之鉴,李建成岂会视若无睹。
李建成脸色霎时间冷了几分,毫不客气道:“关陇并非窦氏一家,二弟不该偏听偏信。前隋之鉴,近在眼前,望你谨记在心。”
言罢,他看向李智云,“智云,若有需要,可随时知会东宫,我一定会全力相助。”
“多谢大哥。”
“嗯。”
李建成带着李元吉走了。
李世民目光从李建成身上收回,看向李智云。
“五弟,这次的事情绝非大理寺查出来的那般简单,为兄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希望你能谅解为兄。”
李智云低声一叹,诚恳道:“二哥,小弟虽然总被耶耶骂不晓事理,但也不是傻子。这次的事情,大哥心里不痛快,希望二哥多担待一些。我们四兄弟本该辅佐耶耶早日一统天下,真不该变成这样。小弟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刚刚习武的时候,是大哥扶着小弟上马,教导小弟骑马。是二哥教导小弟剑术,是三哥和四哥教导小弟弓箭,是秀宁阿姊给小弟涂抹伤药。。。。。。。。。二哥,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说到最后,李智云语气俨然带着一丝哭腔。
闻言,李世民微微一怔,思绪翻涌。
十年前,他们还在唐国公府的时候,兄友弟恭那一幕在眼前挥之不去。
那时候的大哥很稳重,很照顾弟弟妹妹。
那时候三弟还在,总和四弟出去打猎胡闹。
那时候,智云还小,总是跟着秀宁阿姊一起玩耍,像个小尾巴一样,他们几兄弟每次捉弄智云的时候,秀宁阿姊就会像母老虎一样教训他和三弟四弟。
可是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他轻轻吐口气,拍拍李智云肩膀,“智云,你还小,不懂。等你以后明白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踏步离去。
看着李世民的背影,李智云眸子中的红色渐渐消散。
他看了看巍峨的皇宫,自嘲一笑。
“兄弟?呵。”
后宫。
李渊一个人独坐,望着窗外的天空,久久一叹,收回目光。
他永远都记得,天下太平那几年,唐国公府里面,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场景。
秀宁最疼多病的玄霸和小幺智云。
元吉总是羡慕妻子疼爱世民。
建成沉默寡言,却很护着弟弟妹妹。
今日的朝堂上,几兄弟也是吵吵闹闹的,但是,他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往事不可追忆,直教人徒伤悲。-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