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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姐,是我想早点回去的。明天有点急事。”
路瑶悻悻地举着手,她住别人家特别不自在,反正都要回去,早点回去也好。
“那好吧,路上小心。”
说罢,桑芮又打着哈欠往卧室走。只是路瑶怎么感觉桑芮有点不高兴?
她扯了扯言褚行的衣角,无声询问。
“她困了。走吧!”
大手揉着她的秀发,言褚行有些无奈。那是她和杨宁的事,他不好干预,杨宁做出了退让,可桑芮却犹豫了。
她的意思是,想让言褚行等她再一起回s市。谁叫她父母什么都听言褚行的,言褚行一发话,绝对事半功倍。
“我也得回去了。”
桑离又蹿了出来。
前两天来的时候,他叫的计程车,这会有顺风车坐,当然不能浪费,
“你不找宋青青了?”
“不找了,没意思!”
提起宋青青,桑离眼里划过落寞。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吧。既然她都没在意,何必呢。还是算了吧。
深秋的凌晨,很冷,尽管开着暖气,路瑶还是感觉手脚冰冷,她把自己埋进毛毯里,昏昏欲睡。
坐在后边的桑离瞌眼靠着背椅,言褚行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将他叫醒。
“桑离,醒醒!”
“干嘛?到了?”
“没到,你来开!”
将车子缓缓停在服务区泊车位上,言褚行也不管桑离乐不乐意,直接从驾驶位上下来。
阴雨天气,车不能开太快,照这速度,还得三个小时,可别把他的女人给冻感冒了。
桑离本想拒绝,再看蜷缩成一团的路瑶,他只能接受。
没办法,他有女朋友要亲亲抱抱,谁叫自己没有,活该当司机。
三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寓楼下,言褚行抱着熟睡的路瑶下车,让桑离把车开走,并嘱咐他明天把车子送到公司来。
他们开回来的车子是路瑶的,言褚行的车子还放在杨家村,等桑芮开回来。
翌日。
路瑶从暖绵绵的被窝里悠悠醒来,身边已经没有言褚行的身影。
她迷迷糊糊只记得她是被言褚行抱回来的,然后被放到床上,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脚踩在地毯上,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头也变得沉重,喉咙很干很涩,看来是感冒了。
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杯,还有言褚行留下的纸条:
睡觉的时候,就感觉你鼻音有点重,应该是感冒了。我煮了红糖姜,你先喝着,等我开完会回来再带你看医生,厨房有粥。
言褚行的字很好看,指腹划过,路瑶能想象到他坐在桌前写字的模样。
将纸条收起来,打开保温杯,一股浓郁的红糖姜味扑鼻而来。
先是试探性地喝了一口,感觉不烫,她才一股脑地喝完,一股暖流在腹部散开,路瑶觉得舒服极了。
小沙发上有准备好的衣服,她将衣服换上,又认真地洗漱一番,才开始吃早餐。
这会已经是中午十点,窗外边的天空灰蒙蒙的,还伴着呼呼的风声,人也变得慵懒起来。
女人捧着温热的瓷碗,站在落地窗前,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心里在想着事情。
正想得入神,手机在卧室响起了铃声,她只好把碗放下,疾步回到卧室。
电话是舅舅李志打来的,舅舅很少给她打电话,这让路瑶感到隐隐的不安。
犹豫一瞬,她才忐忑地接起来。
李志焦急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瑶瑶,能不能借舅舅二十万,有急用!”
“二十万?”
舅舅从来不问自己要钱,现在开口了,还一下子就要那么多,不禁让路瑶感到奇怪,却也知道舅舅不是那种拿钱乱嚯嚯的人。
“现在要吗?”
“现在,可以吗?”
“舅舅,你能告诉我,你拿那么多钱去干什么吗?”
虽然相信舅舅不会乱来,但路瑶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电话那边支吾半晌,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路瑶心底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舅舅肯定是出事了。
“舅舅,我昨晚刚回到s市,转账限额了,我去银行取现给你送过去吧?你在店里还是哪?”
等了半分钟,那边依旧没有声音,路瑶又问:
“舅舅?你还在吗?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
“那你送过来吧,我在店里等你!”
最后,只听见李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挂了电话。
越想,路瑶就越觉得不妙,找了件外套套上,带上手机和银行卡便出了门。
等她到妈妈驿站的时候,不禁被里面的情景了一跳,一群凶神恶煞的青年,将李志围在中间,店里的快件被丢得乱七八糟,听到动静,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路瑶。
“瑶瑶!”
李志看到路瑶,一脸的羞愧,之前不算意气风发的脸,此时更加黯然,多了一份沧桑,黑色的休闲装,全是灰尘。
饶是以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她也没见过舅舅这般颓然的模样。
她想问点什么,喉咙却被哽住,什么都说不出。
为首的小青年叼着劣质的香烟走过来,站定脚步在路瑶跟前。
“你是李志的女儿还是她的外甥女,哥哥我做事都是有原则的,要么给钱,要卸他一条腿。”
那双肆无忌惮的眼,在路瑶身上来回扫动,让路瑶很不自在,但她不能露出怯意。
“又或者你和哥哥耍朋友,钱可以迟一两个星期还,怎样?”
“我舅舅欠你们多少钱?有没有欠条?你们知不知道上门恶意催收是犯法的…。”
“嗤~,小妹妹,哥哥我可不是吓大的。你舅舅借我们的钱可是按了手印的,逾期三个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们也是泥菩萨过河,你舅舅不还钱,我们就得被老板扣工资,我们也是要过日子的呀!”
话,说的动情,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怜意,路瑶也不管他说了什么,朝着男子伸手。
“钱可以给你们,借据给我看一看。”
“瑶瑶,我就借了六万,说好了三个月利息是五千,结果他们问我要八万,迟了两天,咋又变成了二十万。”
李志纵然在社会摸爬滚打几十年,可这样的事还是头一回碰到。他明明知道这是高利贷,为了那可怜的面子,硬是谁都没说。想着把店铺盘出去,把钱还了就算了,没想到最后却变成这个局面,他甚至羞愧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