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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伴郎,当然要去呀!
我明天就得过去!”
郭帅似乎很高兴,从镜子里看,还能看到他两个眉峰的弧度。
路瑶将头歪过一边,结束聊天,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路灯发呆。
直到到了公寓区门口,郭帅才再次转过头跟路瑶说话,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那我们后天杨家村见?”
“好,后天见!”
拉开车门,路瑶招手说再见,便双手挡着头冲进雨幕里,而车上的男人却久久不动,直到人变成一颗小小的黑点。
其实他不是偶然路过,他就住在程安家楼下。
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路瑶进了电梯,看着他按下的楼层,他就一直守在窗口。从路瑶下楼,他便一直在身后跟着。原本只是想远远地多看几眼就好,结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想要送她回家。
……
直到进了电梯,路瑶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呼出一口长长的气。
郭帅的目光过于热烈,她想忽略都难,实在是太尴尬,下次还是不要再接触了。
同样的,杨博也喜欢自己,可是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杨博磊落,拿得起放得下,可郭帅太过专注,专注到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开灯,手机响了。这个铃声是专属铃声,所以一听,路瑶便知道是言褚行打来的。
来不及蹬掉鞋子,她先接通了电话。
“瑶瑶,白姨走了!”
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语气里充满了伤感,那是极力压制情绪的表现,路瑶的心疼极了。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或者我去陪你好不好?”
话很轻,路瑶怕太大声会将人弄哭。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是她能想象得到他难过的模样。
“瑶瑶,我只有你了!”
可能是真的克制不住,言褚行张口便破防了,颤抖的哭腔声,路瑶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我给你唱首歌吧!”
对方并没有回应,只听见他缓和的呼吸,女人粉唇轻启。
“itookthesu
erarketflothesill(从窗台上拿下超市买来的花)ithrethecu
(把杯子里剩下的茶倒掉)……dadale,dontyoucrywhenyouredo,theresateareverytithatiblk(可是妈妈,我每次眨眼都会掉眼泪啊)ohi
ieces,itsteargu
,butiknow(哦。我感觉身体被撕裂般痛楚,但是我知道)aheartthats
okeisaheartthatsbeenloved(这颗破碎的心是曾经被深爱的心啊)……”
直到收声,男人才从地上站起来,他抓着手机,站在窗台前,望着不远处的灯火,垂下眼帘。
“不用过来陪我,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想你!”
他身后是盖着白布的病床,敬爱的长辈就躺在那里,走的还算安详。
可言褚行的心头却苦涩不已,原来很多事情不能感同身受,这些年她是怎么支撑过来的?他那个亲生父亲,是怎么做到让一个女人为他受尽如此大的折磨啊!
手上的香烟化为灰烬,就落在灰色的地砖,就像白姨的生命,油尽灯枯。
直到身后的门被打开,穿着防护服的护工们搭手把病床上冰冷尸体抬上推车,男人的眼睛流下两行清泪,他蠕动双唇,无声说了一声别了。
……
按照白凤莲的遗言,言褚行和白褚烨把她的骨灰带回了s市,没有设灵堂,没有追悼会,将她葬在裴云墓旁。
白褚烨木木地站在墓前,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泣不成声。
从他见到母亲插满管子到闭眼,一滴眼泪都没流。
言褚行以为他已经接受了事实,再看他现在哭得得像个无助的小孩,才知道这个看着长大的弟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醒来又是新的开始!”
“哥,我没妈妈了!
呜……”
这一声哀伤从喉咙里喊出来,扯动了言褚行隐忍的情绪,眼眶再次红起来,却已没了眼泪。
接到消息赶过来的路瑶等人站在不远处,谁都没有上前打扰。
不多时,天色暗了下来,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两兄弟朝着两个墓碑鞠了三次躬,一步三回头往小路上走。
“你们怎么来了?”
言褚行放开先白褚烨几步,走到众人跟前,眼睛却是盯着路瑶。
“回去吧,一会雨该下大了!”
严泽川侧开身,让言褚行和路瑶先走,桑离站在最后,等着白褚烨走过来,一行人开着车子先去了言家老宅。
兄弟两个穿着黑衣,胸前别着白花,刘叔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
他微驼的身子走在前面引路,将众人带到言家祠堂。
“少爷,遵从老太爷的遗嘱,小夫人的灵位与大夫人并列,事出突然,今天先装灰插香,明天再让东郊的主持方丈过来诵经念佛,上牌位,送小夫人一程!”
“牌位就不要放了,请主持过来念一念便好!
白姨生前有交代,爷爷会理解的。”
之所以今天先回这里,言褚行只是想表个态,无论白凤莲生前有无身份,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家人。
收到风声的言喻仁也从前院赶了过来,远远地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桑离发现了他的存在,扯着嗓子喊道:
“喻仁叔,您来了!
快进来!”
除了言褚行和白褚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言喻仁身上,他想走,脚已经挪不动,只能悻悻地往里走。
“没名没分的人,何必多此一举往祠堂报丧。”
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特别是离他最近的白褚烨。
原本对这个亲生父亲就有怨恨,再听他那么一说,抡起拳头直接往言喻仁脸上甩过去。
“你就是个畜生,烂渣。”
“啊~”
动作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言喻仁已经被打在地,鼻子流出两行鲜血。-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