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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听老爷讲起过,吴忧你上次提起朱标的时候,一脸惋惜之色…
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马秀英柔和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寂静。
而朱元璋闻言,也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了心神,
而后瞪大着带有血丝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吴忧。
不知为何,吴忧望着朱元璋的眼神,不由的有些发冷。
急忙收回了目光,低头喝了口茶,暗自想道:
“这老黄到底当的什么官啊?气势可真是够吓人的…”
放下茶碗,吴忧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缓了缓心神,而后说道: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那小子也就豁出去了,
不过,这话可万万不能透露一丝一毫出去,否则,要是让洪武皇帝知道了,他非得活剐了小子不可!”
听到这里,朱元璋嘴角抽搐了一下,强笑道:
“不至于,不至于,毕竟,你又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皇上又非暴君,岂会平白无故的杀你呢?”
吴忧摇了摇头,望着朱元璋的眼神,带有一丝怜悯,道:
“呵呵,看来老黄你虽是做官之人,但却对于朝中局势,对于皇上和太子的感情,根本就不甚了解…”

“咱不了解咱自己?”
闻言,朱元璋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咱就洗耳恭听,听听你的高见了…”
虽说朱元璋急于想知道,马秀英和太子的情况,但从这两次的接触看来,他已经逐渐的摸清楚了吴忧的性格特点!
那就是在吴忧侃大山的时候,尽量配合一点他,否则,很有可能他会突然中断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这也是为什么朱元璋隐瞒身份的原因,否则,一旦暴露了身份,像今天这样的话题,吴忧还敢对自己说吗?
……
“老黄你也知道,洪武皇帝是一位布衣天子,农民出身,
在皇上的观念中,这个天下,就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家当,
而马皇后,在他的心中目,不单单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同时也是陪她同甘共苦的妻子,
哪怕就是后宫之中,所有的嫔妃加在一起,也无法和马皇后相提并论!”
“在老朱看来,只有他和马皇后所生的孩子,才是他真正的孩子,
长子朱标,在老朱的心中,那更是如珠如宝,哪怕是其他所有的皇子加在一起,也不及朱标的份量重。”
“因为,在老朱看来,长子朱标,未来是要继承他的家业,当家做主的。
而其他皇子,则统统是要分出去,单独过日子的!”
说到这里,吴忧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道:
“千年以来,如朱标这般稳如磐石的太子之位,就算是翻遍史书,也是难寻啊!”
“并且,不得不说,太子朱标也完全当的起老朱的看重,
他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对臣子,他宽厚仁慈…
对父母,他贤良恭顺,对弟妹,他以身作则,却又关爱有加。”
“对国家大事,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勤勤恳恳、
对百姓,他心怀怜悯,每天勤勤恳恳的处理政务,期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民生。”
朱元璋听到这里,认同的点了点头,道:
“是啊,太子朱标,确实是个好太子,咱相信,他未来肯定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马秀英却是越听越奇怪,从吴忧对朱标的评价,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对朱标的推崇和认可。
并且,吴忧也说了,朱标是千年以来,地位最为稳固的太子,
而自己的丈夫,对朱标的感情和期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越想却越是想不通的马皇后,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道:
“既然太子贤良,太子之位又稳如磐石,那你为何,提起太子…却…?”
“唉…”
吴忧摇了摇头,叹息道:
“太子确实贤良,宽厚仁慈,又心怀天下,但他…却当不了皇帝!”
“为何?”
“这是为何?”
这句话说完,顿时震惊了两人,朱元璋和马皇后两人,瞬间同时站了起身,又异口同声的齐声问道!
“因为太子,他会“走”
在洪武皇帝的前面…”
“砰…”
吴忧话音刚落,桌子传来一声巨响,茶碗也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朱元璋脸色铁青的望着吴忧,怒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太子年轻力壮,洪武皇帝,却已近古稀之年,太子怎么可能会……?”
“哼,真是一派胡言,妹子,…咱们走!”
……
隔壁房间的二虎,听见一声巨响传来,瞬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佩刀,快速的冲了出去。
而后表情阴鸷的站在吴忧门口,拔出了半截森冷的刀身,只等朱元璋一声令下,片刻之内,即可让吴忧身首异处!
“你这是想干什么?是谁让你现身的?”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朱元璋脸色冰冷的走了出来,望着站在门口的二虎,不由的冷喝道!
“老爷,他也是关心我们的安危,也是他的职责所在,就别责怪他了。”
柔和的声音传出,马皇后随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二虎暗自松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了一丝感激之色!

“起来吧,下不为例…”
随着朱元璋越走越远,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二虎磕了个头,快速的爬了起来,撇了撇房间内的吴忧,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苦笑!
“自己这是第几次因为这小子挨骂了?”
刚走出客栈,朱元璋却突然停了下来,低声道:
“听着,给里面那小子,找个偏僻点的农家小院安顿好!”
“而后,再派人暗中保护他,不能让人伤害他,也不能让他逃走。
否则,…你就别回来见咱了!”
说完,朱元璋扶着马秀英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行去!
马车四周,隐隐遍布着一些,平民装扮的壮汉!

站在窗前的吴忧,望着缓缓离去的马车,不由的轻声呢喃道:
“老黄啊老黄,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对太子朱标的早逝,反应这么大呢?”
“啪,”
吴忧突然一拍脑袋,神情中带着一丝懊恼之色,自责道:
“哎呀,自己真是糊涂,光想着提醒老黄辞官,却忘了和他谈谈合作的事了!”
“看老黄刚刚的模样,明显是带着怒意离开的,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唉,真是失策!”-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