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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何张博、刘千山等人抄家灭门,为何独独放过你们吧?”
闻言,躬身而立的两人,不由的浑身一颤,正当两人想要开口之际,却被吴忧摆了摆手打断道:
“本官之所以留下你们,并非是因为你们,比张博等人良善多少,而是出于需要!
至于你们所做的那些事,本官心中一清二楚!
但没办法,本官有大事交由你们去办!
本来留下一个人就足够了,但想了想,本官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事关重大,本官需要制衡!”
说到这里,吴忧目光冷厉的望向了某个方向,眼中的杀意,前所未有的浓烈!
凝望了片刻,吴忧收回目光,而后异常严肃的说道:
“从前之事,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但有两件事,本官需要你们去办!”
既往不咎四个字,令时寻李蓦然二人精神一振,而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草民定当尽心竭力,以报大人再造之恩!”
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吴忧缓缓起身,向四周的钦差卫士摆了摆手,语气严肃的说道:
“尔等都出去,严密把守四周,如无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
“遵命!”
随着所有卫士退出大堂,没有人知道洪武十一年底,吴忧在张家大堂内,对二人都说了些什么!
三日后,正午时分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而城外所有的灾民,此刻已不再饥饿,亦不再寒冷!
因为,现在的他们,不止能够填饱肚子,也都穿上了御寒的棉衣!
更因为,他们看见了希望,也终将释放出,埋藏在心底的仇恨与痛苦!
此刻的城外,搭建了一座宽大的刑台,吴忧身着大红官袍,双眼微眯,端坐在审判台上!
蒋獻手托尚方宝剑,立于一侧,鲜红的披风,在寒风中肆意飞扬!
刑台四周,钦差卫士背对刑台,腰悬利刃,神情肃穆!
刑台之上,都指挥使秦厉,都指挥副使孙良,济南知府陈仲,以及被查出的八十五位助纣为虐,狼狈为奸的大小官员!
张博原本梳理的一丝不苟的白发,如今已是凌乱不堪,原本精神焕发的面容,也已苍老不堪,死气隐现!
张博左右两旁,七位家主亦是垂头跪于一侧,面如死灰!
在这三天里,他们在蒋獻的亲自招待下,可谓是受尽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就连张博,亦在蒋獻当着他的面,将他那吃的又白又胖,曾孙张固的皮,给活生生剥下来之后,也随之崩溃!
把一切都已交代的他们,现如今只求速死,再也不想面对那犹如变态一般的蒋獻!
如若蒋獻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因为,比起吴忧折磨人的手段,他蒋獻自问,差之远矣!
刑台正前方,左右两侧,虽站满了观刑的百姓,却是异常的安静!
所有的百姓都是神情冰冷,满眼痛恨之色的望着刑台上的那些人!
“大人,时辰到了!”
随着蒋獻轻声提醒,吴忧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刑台上的那些人,吴忧的心里有些复杂!
有着些许不忍,但更多的是痛恨!
而在吴忧将目光看向了刑台四周,默然不语的灾民时,吴忧为自己刚刚出现的一丝不忍,感到异常的可笑!
“斩!”
一声厉喝,斩首令牌落地,几十个刽子手,同时举起了手里的屠刀!
手起刀落,几十颗人头同时滚落在地,鲜血飞溅而出!
先是寂静无声,而后围观的百姓,埋藏在心里的委屈,痛苦,仇恨,
在这一刻,统统宣泄了出来!
“好!
官商勾结,鱼肉乡民,不顾百姓死活的畜牲,该杀!”
“爹娘,你们可以瞑目了,那些不顾百姓死活的狗贼们,下来陪你们了!”
“妹儿,陈渡那恶贼终于死了,你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
“我的儿啊,你看见了吗?这些畜牲遭报应了!”
“叔、婶,你们在天之灵,都看见了吗?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都死了!
可笑他们钱再多,现在也救不了他们的狗命了!”
衙役二牛,望着刑台上滚落的人头,眼中满是泪水的呢喃道:
“姐,姐夫!
你们和孩子们可以瞑目了,那些狗贼,都下来向你们赔罪了!”
望着审判台上,面容稚嫩,却正气凛然,神情冷峻的吴忧,二牛的双眼渐渐的露出了回忆之色!
当时他问吴忧是不是一个好官,而吴忧沉默了片刻,给出的回答是:
“是不是一个好官,不是自己说了算,而是百姓说了算!
是不是一个好官,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都做了什么!”
和几天前一样,同样的大雪,同样的寒风凛冽,同样在城外
但与几天前不同的是,现在老百姓能够吃饱肚子,有棉衣裹身,不惧严寒!
虽还是住着茅草屋,却已不再四面透风!
望着审判台上的吴忧,二牛深深弯下了腰:“大人,您是个好官!”
“斩

斩!”
整整一个上午,吴忧共丢出了八块行刑令牌,共计斩首五百八十二人!
同时,也宣告了山东八大家族的彻底消亡!
“张康君,你确定城外有密道,可以直通你的府内?
还有,万一你的父亲,临死之前,没有守住秘密,把密道之事抖了出来
那,咱们可就危险了!”
在城外不足五里的树林内,此时潜伏着近两千人!
说话之人,虽是一口纯正的汉语,可发型却是令人感到恶心的半月头!
“河边君,您放心,家父的性格我很清楚,他是宁死也不可能把密道之事说出去的!
只要河边君替我杀死钦差,那家父在张府内暗藏的钱财,任你自取!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报仇!”
被仇恨彻底蒙蔽了理智的张康,如今所想的,已经不止是杀死钦差,为他爹报仇那般简单了!
只见张康瞪着血红的双眼,神情疯狂的说道:
如今,张家已然家破人亡,我张康亦成了孤魂野鬼!
只要大仇得报,我张康从此,必定死心塌地的为河边君效命!
以我对山东地形的了解,想来河边君从此劫虐山东,必定是如鱼得水!”
望着一向阴狠毒辣,却又谨慎睿智的张康,变成了如今疯狂的模样,河边夕腚莫名的打了个寒颤,也莫名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细细想来,却又找不出那种预感从何而来!
再说,他们本就靠劫虐为生,如今又是深夜,更是出其不意!
沉默了片刻,河边夕腚挥下了右手!
“行动!”-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