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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怎么个治法?”
说起治“标”
,朱元璋不自觉的看了太子朱标一眼,嘴角微微抽了抽之后,
“本,又是个怎样的治法?”
给朱标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之后,吴忧沉声道:
“俗话说,小事不为,终变大事!
小病不医,终成大疾!
士,能位列士农工商之首,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两道奏折,一道申请调拨白银五万两,用于修缮地方府衙!
另一道奏折,申请调拨白银三万两,用于新开五座学堂!
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事情,却偏偏写那么一大串,由此可见,咱们现在的“士”
,已有务虚之风!
这病,虽于目前来说,只是小疾,可若是久病不医,那么,用不了多少年,恐怕就成绝症了!”
说到这里,吴忧指了指朱元璋身旁,桌案上的两道奏折,冷笑道:
“若仅是治标,那很简单,只需将奏折的书写格式统一规范便可!”
“书写格式?统一规范?”
闻言,朱标轻声呢喃了一句,面露疑惑之色!
“原由、目的、数据!”
说着,吴忧伸出来了三根修长的手指,微微晃了晃,道:
“如老黄您桌案上,申请调拨五万两修缮地方府衙的这道奏折,
原由便是,地方府衙年久失修,需再行修缮!
目的则是,向朝廷申请调拨五万两!”
“至于数据,浙江上奏朝廷的这道奏折,却是极为含糊,只道是修缮地方府衙,
可需要修缮的地方府衙,以及五万两白银,用于修缮几座府衙,却是只字未提!”
说到这里,吴忧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之色,道:
“奏折上所书笔墨,可谓千言不绝,万语难尽,却偏偏将最为重要的数据,一笔带过
若说是地方官员疏忽大意所致,呵呵,鬼都不信!”
“哼,含糊其词,一笔带过,他们便可上下其手,从中捞上一笔!”
朱元璋先是冷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起身,背负着双手上前几步,锐利的目光直视吴忧,道:
“原由,目的,数据,这个奏折书写格式,统一规范的建议,很好!
虽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但”
说到这里,朱元璋停顿了一下,而后圆瞪着双眼,低喝道:
“是病就得治,趁咱朱元璋还活着,非得好好的给他们这“病”
,治上一治不可!
明日咱就下旨,以后大明各省、府、州、县,一概按照统一规范的书写格式,言简意赅的上奏禀事!”
闻言,朱标长舒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态,朗声道:
“父皇英明,儿臣亦苦奏折中,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久矣,这“病”
,早该治了!”
说完,朱标将目光转向了吴忧,打趣着说道:
“显扬,这如何治“标”
,到此已有结论,现在,该说说如何才能治本吧?”
望着朱标似笑非笑的表情,吴忧含笑拱手行了一礼,算是表达了一下歉意,而后神情肃然道:
“众所周知,小病好治,大病难医,若想治本,就得先找出“病”
的由头,方能对症下药!
在下以为,如今的文臣士子,虽病已沉珂,却并非到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地步!
儒家,自春秋发芽,战国生长,锐秦开枝散叶,到强汉之时,已成长为参天大树!
传至汉武帝时期,自董仲舒提出三纲五常天人感应之说,让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儒家,就已悄然变质!
汉武帝时期,虽独尊儒术,可众所周知,大汉由始至终,都不过是披着儒术的外衣,行外王内霸之举罢了!
当时,儒家虽悄然变质,却并未糜烂!
文人佩剑,自春秋战国,一直到唐朝末年,五代十国,其风骨卓然,傲然不羁,代表着我华夏男儿的血性!
然而”
说到这里,朱元璋突然开口,眼中露出了浓浓的不屑,鄙弃道:
“然尔,当赵匡胤从人家孤儿寡母的手里,陈桥兵变,黄胞加身,盗取了柴家天下,
却由于害怕手下的将领,学他那龌龊之行径,因此,日夜思虑之后,先是来了招杯酒释兵权
而后再高举儒家大旗,大行扬文抑武之举,继而,阉割了我华夏民族!
以至于春秋战国,锐秦强汉,对异族所提倡的以直报怨,到了他娘的“弱宋”
,就变成了以怨报德,妄图感化异族!
这他娘的,就是咱朱元璋最瞧不上弱宋,瞧不起他老赵一家的原因!”
望着圆瞪双目,唾沫横飞,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的朱元璋,吴忧与朱标两人,不由的对视了一眼!
朱标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对此一幕,早已是习以为常!
而吴忧却是微微愣了愣之后,犹如公鸡啄食一般,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认可之色,
“老黄,你说的不错,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
说完了刚刚那些话,朱元璋的抑郁之气稍减,望着吴忧的眼神,颇有一种惜惜相惜之感,
“咱朱元璋虽是泥腿子出身,可咱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东西两晋,南北两宋
这两个混账王朝,都他娘的让异族狗崽子,给欺负成啥样了?
不仅老祖宗的脸被他们丢尽了,也让华夏后世子孙,惨遭涂炭,被异族奴役,抬不起头,丧失了血性!”
{所以说,驱除鞑虏,复我华夏山河衣冠,宁折不弯的你,才会被后世子孙,尊称为千古一帝啊!

在吴忧满怀崇敬的目光中,朱元璋衣袖一摆,坐回到龙榻上,自嘲道:
“也他娘的怪了,咱只要一提起弱宋,就容易激动,一激动,就他娘的容易跑偏,
好了,“病”
的由头,咱已经给你找着了,显扬你说说,该如何“对症下药”
?”
闻言,吴忧并未着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令朱元璋父子俩,顿时陷入沉思的问题,
“若是一头老虎,自小豢养在笼子里,喂其吃草长大
而原本应该吃草的羊羔,却让其自小喝着鲜血,吃着血肉长大
这一虎一羊,待其长大后,会有怎样的区别?”-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