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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果然如朱棣猜测的一般,待到圣旨下达,关闭城门,陈首领等人,早已在城门开启的第一时间,化整为零分批离去,于城外汇合!
“吁”
行至城外七八里的一处山脚下,章老三勒住了缰绳,停下了马车,而一路疾行的张老六赵三通等人,也略喘着粗气陆续赶到汇合!
陈首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隐约可见的应天城,长长的松了口气之后,摆了摆手,
“依计划行事,弃大路走小道,那小子中了迷香,只怕还有两三个时辰才能苏醒,章老三,由你先背那小子一段!”
临行之前,陈首领从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头也不回的反手就是一刀,捅向了马匹肛门直入刀柄,
拉车的马匹蓦然受此重刑,双蹄高高跃起,昂天嘶吼了一声之后,片刻之间,连车带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哥,只要扎马屁股就可以达到目的,您又何必?”
难道让我告诉你们,我他娘的反手一刀不小心扎错地方了?
见众人目光怪异的看向了自己,陈首领一甩衣袖,沉声道,“唯有如此,才能让它跑的更远更快,咱们也就更为安全!
少他娘的废话,想必城内此时已经发现人丢了,追兵片刻将至,走,即刻进山!”
在众人钻进山林之中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兵分四路的秦王朱樉,亲率百名骑兵沿途追赶,直至一个时辰后,才看见翻倒在路边的马车!
勒住缰绳,朱樉翻身下马,撩开车帘看了一眼之后,又看向了倒在路旁喷了一地粪水,早已是奄奄一息的马匹,
待看到马匹肛门处的刀把之后,朱樉瞳孔蓦然一缩,沉默了片刻之后,对身旁的军士摆了摆手,“此匕首乃是物证,你将它取出,妥善保管,待回城之后,再由本王呈于圣上查验!”
“遵命!”
,军士拱了拱手,强忍着恶心,握住刀柄干净利落的拔了出来,而奄奄一息的马匹,眼中竟露出一抹解脱之色,昂天嘶鸣了一声之后,再无声息!
吴二愣子啊,你他娘的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竟连一匹马也能下此毒手,由此可知他们会如何折磨于你,二哥一路追赶片刻未歇,已经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见策马疾驰几十里,欲救人于水火之中的秦王殿下,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匕首,眼中竟隐隐的透着一抹古怪之色,军士微微吞咽了一下,拱了拱手,低声道:“殿下,咱们是否继续追击?”
“继续追击?”
,朱樉指了指翻倒在路边的马车,颇有些感叹道:“咱们已中了贼寇的调虎离山之计,只怕他们早已抄小道进山了!
不过,为免贼寇来个计中计,由李校尉率五十名军士继续沿大路追赶,其余军士即刻随本王进山,看能否将贼寇堵截!
好歹本王与吴二愣子相识一场,尽尽人事吧!”
在朱樉率人一头扎进山林,欲行堵截之时,陈首领一行人正在山林中急行,而背负着吴忧已有半个多时辰的章老三,早已是双腿打颤气如牛喘,“陈大大哥,不行了,得得换个人来背!”
“陈大哥,要不还是将这小子弄醒,让他自己走吧,这还有几十里山路,总不能就这么让咱们一路背着吧?”
“不行,登船扬帆之前,咱们绝对不可大意!”
,沉吟了片刻之后,陈首领大手一挥,“砍些枝干,剥些树皮,抬着他走!”
见无须自己等人背负前行,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赶忙动手做起了担架,唯有章老三风中凌乱,满是幽怨的看着颇有些尴尬的陈首领!
所谓人多力量大,片刻之后,担架便已做好,陈首领一把将吴忧提起放在担架上,
清风拂起了一缕衣角,看着吴忧胯下令其感到自卑之物,陈首领眼角一抽,瞪了身旁的章老三一眼,
“这大冷天的好歹你也给他穿条亵裤啊!
若是路上病死了,咱们都他娘的白忙活了!”
顺着大哥所指的地方望去,章老三讪讪的将衣角给吴忧盖上,“咱们抄的近路,想必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能抵达大渡口了,登船之后再给这小子穿条裤子也不迟!”
“行了行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你们几个抬上他,走”
,随手点了几人负责抬着担架,陈首领率众人在山林中穿梭前行,迅速异常快捷,可见众人的体力非同一般!
“禀燕王殿下,咱们追踪的方向没错,此处树干及树皮边缘皆有刀痕,并且从痕迹上判断,那伙人应该刚离开不久!”
章老三等人刚离开大约半个多时辰,率人抄小道一路追赶而至的朱棣,望着地上扭成绳状的残余树皮,凝思了片刻之后,指了指地上的脚印,
“依照地面上脚印所指的方向,水路及陆路,你可知贼寇大致会赶往何处?”
善于追踪的军士目光顺着脚印一路延伸,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拱了拱手:“若他们所行的是陆路,依脚印所行方向,再有三十余里,便可抵达江浦县,
穿过江浦县再行五十余里,则可抵达六合县,穿过六合县,便不再属应天城管辖范围!”
说完陆路,善于追踪的将士,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了水路详情,画完之后抱了抱拳,沉声道:
“殿下请看,若他们赶往水路,以图所示,六十里外可抵潮沟,若卑职记得没错,那里有一处大渡口,因地处颇为偏僻,寻常少有船只停靠!
然潮沟虽水浅沟窄,却东接青溪,南抵秦淮,西通运渎,北连长江,
倘若不能在他们登船之时截住他们,一旦让他们扬帆起航,在无法判断他们通往何处的情况下,若想寻觅他们的踪迹,只怕就难上加难了!”
见面前之人头脑清晰,思维敏锐,说话办事有理有据,让一向求才若渴的朱棣眼前一亮,拍了拍追踪军士的肩膀,和声问道:“能否告知本王,你的出身履历?”
闻言,追踪军士眼中一亮,在众同袍羡慕的目光中单膝跪地,朗声道:“卑职樊忠,年岁二十有一,出身陕西,十六岁参军,现居五军都督府九品修武校尉之职!”
“好,本王记住你了!”
,双手将满脸激动的樊忠托起,朱棣凝视着地上的水路图案,沉声道:“贼寇若行陆路,不仅费时费力,更易暴露行藏!
因此,本王推断,贼寇定然是赶往潮沟大渡口,并且,挖掘密道将人掳走,定是有备而来,大渡口必然有船只接应!”
“希望还能来的及!”
,低声呢喃了一句,朱棣大手一挥,低喝道:“樊忠,头前引路,定要在贼寇登船之前,截住他们!”-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