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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元丞相的失烈门,冷眼旁观了许久,早已洞悉了一切,对于这位新任大汗的野心,更是洞若观火!
他很清楚,不论是身为天元帝第一心腹的脱火赤,还是极力主张南下用兵的平章完者不花,
都不过是天元帝推在台前唱戏的戏子罢了,真正想要举兵南下的,其实是天元帝本人!
至于原因,则很简单,继位尚还未满一年的天元帝,急需一场巨大的胜利,来巩固自身的汗位!
草原民族向来崇拜强者,孛儿只斤脱古思帖木儿身为黄金家族后裔,虽说继位大汗之位名正言顺,
可若想真正坐稳大汗之位,仅仅凭借着黄金家族后裔的身份,还远远不够!
而悍然发动对大明的战争,不仅可以以此获取朝中大多数主战派的拥护,更能俘获大元子民的极力拥戴,
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悍然发动对大明的战争,不仅可以获得大元勇士的支持,更可以趁此时机收拢兵权,
一旦对大明的战争取得了胜利,天元帝势必取代扩廓帖木儿,成为人人仰慕的大元英雄,声望,也必然为之暴涨,
其大汗之位,从此也必将稳如泰山,无人可轻易撼动!
失烈门与其他被战意冲昏了头脑的大元重臣不同,他很清楚,别看大元亡命荒漠至今,与大明的两场战役各有胜负,又历经近七年的休养生息,大元貌似恢复了几分元气,
可中原华夏地广人众,拥兵百万,大明建国十余年,根基早已稳固,这个新兴王朝,与那软弱的大宋王朝,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论兵锋,论悍勇,论骨气,大明王朝远非软弱可欺的大宋王朝可比!
更为重要的一点,犹如养蛊一般,但凡从乱世之中笑到最后的新兴王朝,其开国君主,大多是雄才大略气吞山河之盖世雄主!
而但凡开国之将帅,也均是历经无数征战,其统兵征战能力,绝对是极为可怕的存在!
失烈门不是不想重现大元往日的荣光,但他不想赌,他只想等,等那雄才大略的朱元璋老死,等大明那一批开国将帅悉数老死,
只有等到那个时候,或许才是大元杀向中原腹地,重现往日荣光的绝好时机!
但他毕竟不是大汗,面对天元帝微妙的目光,失烈门轻叹了口气,起身抱胸行了一礼,
“敢问大汗,您刚才所说的丢给高丽的那根骨头,可是辽东?”
对于丞相失烈门的正面回应,天元帝嘴角缓缓勾起,
“不错,高丽对辽东垂涎已久,朕有极大的把握,高丽定不会错过这天赐良机!”
这时,完者不花嘴角泛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接话道,“听说高丽王辛隅的小儿子,辛邯小王子的卵蛋被那大明皇帝的宠臣,叫吴什么哦一个叫吴忧的给生生踩爆了,从此变成了太监!
而那朱元璋仅仅是假惺惺的派遣几个太医,给辛邯做那毫无意义的诊治,做做样子,至于那个吴忧,不过被训斥了一顿,毛都没掉一根!
试问,面对如此奇耻大辱,高丽王辛隅,心中又怎能不恨,又岂会不趁此时机给他儿子报仇雪耻呢?”
“竟有此事?”
,失烈门瞪大双眼,沉吟了片刻,满脸惊诧道,
“朱元璋的心腹重臣,我无有不知,没听说有吴忧这号人啊?更何况此人还是朱元璋宠臣?”
天元帝摆了摆衣袖,不以为然的笑道,“此人刚冒头不久,丞相平日里深居简出,不曾听闻此人之名也实属正常!
不过,此人极为年轻,又身为文臣,对我大元倒也无甚威胁,不提也罢!”
失烈门沉吟了片刻,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若高丽小王子当真在大明,蒙受如此大辱,再有辽东诱之,想必高丽定不会拒绝与我大元共同举兵的提议!”
闻言,天元帝眼中掠过一抹傲然之色,“即便是没有高丽小王子受辱之事,仅以辽东这块骨头,也足以诱使高丽出兵共击大明!”
“大汗深谋远虑,所谋之事定能如愿!”
失烈门抱胸行了一礼,话锋一转,疑惑道,“刚才听闻大汗说还有一路人马能为我大元所用,不知大汗所指的是哪路人马?”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丞相失烈门感到好奇,便是身为第一心腹的国公脱火赤同样面含疑惑之色,
“是啊大汗,如今大明周边势力,能数的上的也就那么几家,除高丽还算拿的的出手之外,也就安南稍微有那么丁点的实力,
其余诸如真腊爪洼暹罗渤泥等国的实力,简直弱小的可怜,
别说他们本就巴结讨好大明,即便是有心相助我大元,也顶多是聊胜于无,对大明的威胁根本不值一提!”
眼中含有一抹不屑,天元帝背负双手,嗤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是那些不值一提的撮尔小国,它们不过是些墙头草罢了,风往那边吹,它们便往哪边倒!
如今,风向大明,那些个撮尔小国自然也就跟着倒向大明了,不过,倒也碍不着咱们的事!
它们除了能锦上添花,让华夏中原落得个所谓万国来朝的美名,别的也就别指望了!”
说到这里,天元帝缓缓扫视了一圈皆面含疑惑之色的众臣,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说道,
“这一路人马,朕心中也只有八成把握,因此事先并未向诸位卿家言明!
不过,朕所指的这方势力,虽也不过是弹丸小国,身材矮小犹如八岁孩童一般,却生性凶悍残暴,仅凭区区几万人众,便搅的大明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即便是大明调遣重兵驻守,却依旧被它们屡屡得手,大明虽有心灭之,却始终是无可奈何,只能被动防守!
并且,不仅大明对它们无可奈何,即便是我大元主政中原时期,依旧是拿它们毫无办法!”
说到这里,天元帝一甩衣袖,目光再次在众臣身上一一扫过,最后依旧将目光停留在丞相失烈门身上,
“想必朕说的这些,以诸位卿家的睿智,已能猜到朕所指的这一路势力,到底是何身份了吧?”-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