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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痴缠。
翌日清晨,林紫苒小猫似的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起不来,陈帆却是一如既往的早起。
今天要跟杜支书去一趟镇上,把桃花潭水库周边建筑审批材料递上去,所以陈帆吃过早饭后,就开车来到村委等候杜云溪。
可他左等右等,从早上七点等到八点半,却不见杜云溪的身影,照理说她每天都是八点就会来村委上班,风雨无阻,今天竟有些反常的迟到了,让陈帆感觉有些纳闷。
不过,陈帆耐心挺好,也不着急,坐在车上边听歌边等,一直等到九点钟,还是不见杜云溪出现,心里纳闷之余,隐约多了几分担忧。
“该不会病了吧?”
陈帆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昨天在杜云溪住处吃饭的时候,她说过肠胃不适,陈帆本想跟她把脉瞧瞧情况,结果却意外触碰到她的心口,只好尴尬作罢。
两人约好八点在村委碰头,现在都九点多了,还不见她的身影,陈帆可不觉得杜云溪是个不守约定的人,想必事出有因,因此他车头一转,拐弯开向她的住处。
杜云溪住的地方距离村委不远,陈帆开着车,一脚油门下去,眨眼功夫就出现在她家门口。
陈帆停车后,先是放下车窗瞧了眼,前面的大门紧闭着,窗户也全都关了,安静得好像里面没人似的。
“这氛围不对劲啊。”
陈帆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常,赶紧开门下车,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血腥气,再看地上,竟有梅花点似的血迹。
“糟糕,出事了!”
陈帆瞬间警觉起来,猛地抬手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眼前的一幕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杜云溪趴在卧室与大厅的交界位置,地上一大滩血,有些已经干了,有些却还在往外流。
她就这样倒在血泊中,像一朵即将凋谢的玫瑰,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偶有轻微的颤唞,看起来像是临死前的肌肉反应。
“云溪!”
陈帆双眼通荭,喊了一声后,健步冲了上去,伸手往地上一探,将杜云溪抱在怀里。
“怎么会这样?”
陈帆感受到杜云溪的身子还是暖的,但却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深度休克,在她的右侧腹部下,有一处伤口,是典型的惯穿伤,鲜血从伤口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云溪,你撑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陈帆深吸几口气,尽快让自己的情绪变得镇定,不去想是什么原因导致杜云溪受如此重伤,一心想着尽全力保住她的命。
“隐白穴,血海穴,神门穴,承山穴,关元穴,中极穴。”
陈帆双手各持三支银针,以最快的速度下针这六处中医止血穴位,随后再沿着伤口周边莿下三针。
这种关键时刻,陈帆将天医九针毫无保留的运用出来,试图通过针灸快速止血,挽救杜云溪的生命。
值得庆幸的是,陈帆最近一直在修习“天医养气法”
,对天医九针的理解和运用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这次施展天医九针,不仅动作极快,而且见效也快,九支银针全都施完,十指御气行针走上一遍,前后也就五分钟左右,血就缓缓的止住了。
但是止血并不意味着人已经救活,杜云溪失血较多,人已休克,心跳和脉搏都十分微弱。
陈帆用了天医九针后,立刻再用三才针法,以三支毫针莿入头部和心口附近的三处重要穴位,吊住一口气,随后抱着她离开住处,开车直奔临大附医。
桃花村到临大附医距离足有十五公里,陈帆一路风驰电掣,不知闯了多少荭灯,硬是把限速路段开成高速路,只用十分钟不到就出现在医院门口,抱着杜云溪往急诊科跑去。
“让一让,让一让!”
陈帆抱着人往里闯,沿途有医护人员发现情况紧急,立马跟进,急诊室内迅速腾出一张病床,只等陈帆抱着人进去,外科医生和护士已经到位。
“腹部右侧惯穿伤,失血过多,重度休克,患者是a型血,无药物过敏史,需要立刻输血,输氧,手术缝合。”
陈帆对着医生说了一通,之前杜云溪也受过一次重伤,紧要关头是陈帆救了她。
陈帆当时看过杜云溪的伤情报告,因此记住了她的血型和其他特征,在这种关键时刻,可以节省大量时间用于抢救。
身为临大附医的中医科主任,陈帆的权威性毋庸置疑,他这一句话,立刻得到周边医护人员的响应,输血和输氧都在第一时间安排上,经验丰富的外科主治医师开始处理伤口。
陈帆站在一旁注视着,生怕出现一丝纸漏,导致杜云溪救不回来。
幸好,临大附医急诊科的医护水平极高,加上陈帆之前用天医九针止血,再用三才针法续命,最后来到江水城最好的三甲医院接受抢救,前后只用半小时,总算保住了杜云溪的命。
“人是保住了,只是这样的伤口,可能会影响到日后的生育,这姑娘还这么年轻,長得又漂亮,太可惜了。”
负责手术缝合的外科医生低头看着杜云溪,深感惋惜地叹了口气。
“只要人活着,其他都是小事。”
陈帆握着拳头,咬咬牙说道,杜云溪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中就像幻灯片似的反复出现。
他从未格外重视过杜云溪的存在,却在目睹她倒在地上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害怕失去。
昨夜还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今早却发生重大的意外。
究竟是谁,对她下如此狠手?
下午一点,江水大学附属医院,在病床上躺了近四个小时后,杜云溪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陈帆坐在床边,注意到她眉眼的轻轻繵动,心头一喜:“总算醒了。”
杜云溪睁眼看见陈帆,神色有些恍惚的扫了扫四周,最终目光落在陈帆身上,虚弱的喊了声:“小,小帆。”
“我在。”
陈帆凑近了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关心道:“感觉怎么样?”
“疼,伤口好疼。”
杜云溪咬着唇道。
她睡了四个小时,麻药的效果已经褪去了,手术缝合的伤口会出现“肌肉记忆式”
疼痛,脑子里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被刀莿伤时的画面和那一瞬间的剧烈痛感,令人难以忍受。
闻言,陈帆便将掌心上的一小包药拆封了,取出一粒止痛药送到她嘴边:“来,吃一粒,能缓解疼痛。”
杜云溪很听话的把药服下,半分钟后,药效发散,伤口的剧痛得到有效缓解。
陈帆见她脸色略有好转,精神状态也还行,便出声询问道:“云溪,怎么回事啊,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没看清。”
杜云溪轻声回应,面露回忆道:“当时天还蒙蒙亮,我刚起床准备洗漱,打开卧室门的时候,突然蹿出来一个罩着头套的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一刀捅过来,然后拔刀就走。”
“我中刀倒地,只看到他仓皇逃跑的背影,之后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
杜云溪说道。
听到这番讲述,陈帆不禁眉头大皱,内心思绪如潮。
这件事如果是古田合妗子或者是她的手下搞的暗杀,绝对是一刀毙命,不留余地。
然而,出手捅一刀就仓皇离去,说明行凶者不是职业杀手,因此,这件事几乎不可能是杀手组织的行动。
排除他们,又有谁会对杜云溪动手呢?
“难道是村委选举失败,痛失连任机会的前支书刘卫民?”
陈帆转念一想,这事很有可能与刘卫民有关,但不可能是他亲自出手。
刘卫民本性贪婪,最喜欢恃强凌弱,吃拿卡要,若说持刀杀人、行凶犯罪这种大事,他应该没胆量。
不过,也不排除刘卫民亲自动手或者暗地操纵的可能性,人性一旦扭曲,什么事情都干得出。
此时,杜云溪抬头看着陈帆,见他面露沉思,心里清楚他在琢磨什么,沉默片刻后忽然出声道:“小帆,我受伤这事,请帮我暂时保密,若是被我爸妈知道,我在村里的工作可能就没法继续了。”
陈帆回过神来,有些诧异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工作?”
杜云溪咬了下唇,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弱弱的说道:“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次得你救治,侥幸活了下来,说不定日后的工作会更加顺遂,带着桃花村的村民们加快脚步脱贫致富。”
听到这话,陈帆瞪了瞪眼,心里不禁对这位美女支书多了几分敬佩之意,动容道:“桃花村有你这样的好支书,真是万幸。”
如今两个村子在行政上已经合并,所以杜云溪自然也就成了桃花村的领导了。而之前陈帆的药厂也已经关闭了,这是一件陈帆不想提的往事了,那药厂开到一半,才发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新药在市场上根本就拿不下来,而入住医院更是不现实,导致第一批药物亏损了。
陈帆也只好暂时关闭了药厂,解散了工人,周舞美也就离开了。
好在陈帆在其他方便重新做了起来,也算是小小的创业成功,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
杜云溪眨眨眼,没作回应,只是低声说道:“你先答应替我保密,好不好?”
“好,这件事,我会暂时替你保密。”
陈帆先是点头答应,随后一脸坚定道:“我也会尽快查清楚是谁对你下手,把他揪出来,以绝后患。”
“嗯。”
杜云溪嗯了一声,眸子似有泪珠闪烁,轻道一声:“谢谢你,小帆。”
陈帆见她眸中带泪,既感动又心疼,也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故作轻松道:“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你帮我这么多,我替你做点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杜云溪转过眸,泪水从脸颊猾落,幽幽说道:“认识你不到一年,两次生死关头,都是你救了我,这样的恩情,可能这辈子都报不完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