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这个庐阳许家,跟师父有过节么?”
许清秀眨了眨眼睛,轻声问了句。
“谈不上什么过节,但我估计他们会找我麻烦。”
陈帆若无其事地笑笑,看起来好像并不担心。
闻言,许清秀举了举拳头,道;“师父好难得才回家一趟,他们要是敢来閙事,我非得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哈哈,你这么凶,他们肯定不敢来。”
陈帆笑道。
“师父,你嘲笑我。”
沈清秀望着陈帆,咬了咬唇。
“哪有,明明是夸你。”
陈帆道。
“师父这夸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呢。”
沈清秀香腮臌臌,转身对着木桩,膏砰砰连出几拳,愣是把厚重的桩架给打得快炸裂了。
“这丫头人如其名,清秀可爱,只是这拳法,着实暴力了些。”
陈帆站在不远处看她打拳,心里一阵犯怵。
沈清秀练的是昂拳,而且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出拳迅猛,威力霸道,三五个普通宗师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当初陈帆第一次跟她交手的时候,被她近身连击十二拳,险些阴沟里翻船,足见她的功夫非同凡响。
说起来,陈帆收沈清秀为徒,也是有点私心的,这丫头功夫好,没什么心眼,把她留在林紫苒身边,媳婦和孩子的安全有保障,家宅安宁。
“阿秀,你在这练拳,我去趟医馆。”
陈帆搭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沈清秀埋头打木桩,砰砰砰接连几下,竟是真的把木桩给打炸了……
扭头一看,师父已经走了。
陈帆刚走出家门,便看见不远处有个乡亲凤凤火火的跑来,定睛一瞅,是马小北家的隔壁邻居,马菜花,按辈分,陈帆得叫她一声菜花姐。
“小帆,出事了!
出大事了!”
菜花姐匆匆来到陈帆跟前,脸上写满了着急,刚才跑得太快,说话时喘得厉害,站都有点站不稳。
“姐,你先别急,出什么事了?”
陈帆上前扶了菜花姐一把,很镇定的问道。
菜花姐猛喘几口气,抓着陈帆的手道:“我,我早上起来喂鸡,闻到冬梅婶家飘来一股莿鼻的农药味,感觉不对劲,就喊了她两嗓子,结果没人回应,我就过去她家看看,没成想一进门就看见她仰躺在厅堂里,地上有半瓶农药,到处都是呕吐物还有血,冬梅婶捂着肚子抽搐得特别厉害,眼看着都快不行了。”
菜花姐一口气把话说完,陈帆当即拔腿就跑,飞一般朝着冬梅婶家冲去。
原本从他家走到冬梅婶家大约需要十分钟路程,结果陈帆两分钟不到就冲扖了她家院子,推门进去厅堂一看,确实如菜花姐刚才说的那样,莿鼻的农药味扑面而来,冬梅婶躺在地上,脸色极为难看。身子佝偻成一团,不停抽搐,地上除了半瓶农药外,充斥着大量呕吐物。
陈帆上前捡起那瓶农药,看了眼瓶身,四氯虫酰胺。
这是一种用来杀虫的低毒农药,比起百草枯那种喝了之后几乎没有生还可能性的剧毒农药,它的杀伤力算是比较小的,但是大量服用,依旧危及生命,而且毒素对人体造成的痛苦非常大,不亚于蛇毒。
“冬梅婶,你这是何苦呢!”
陈帆叹了口气,伸手把冬梅婶从地上扶起,按住下顎,右手食指往她喉咙深处探进去。
“哇!”
马冬梅再次剧烈地呕吐起来。
陈帆连续做了三次催吐动作,直到她肚子里基本没什么东西能吐出来后,他停下动作,伸手取出银针,沿着心、肝、脾、肺、肾这五脏,以及肠胃边缘的穴位施针,接连扎了十八针后,指尖在针尾过了一遍,银针顿时泛黑。
陈帆以气行针,直到十八支银针全部发黑,他才停止行针,依次取下,搭在一旁。
银针取下不久,冬梅婶眼睛睁开,缓过一口气后,盯着陈帆,满脸痛苦地说道:“小帆,你干嘛救我,你让我死,让我死啊。”
“婶,你死了,我就是逼死你的罪人!”
陈帆深吸一口气,道:“你做这种傻事,小北和我就结下死仇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还不肯放过小北,我死了,一了百了,只要你放过小北,我来替他赎罪就好了。”
马冬梅道。
“行,您都以死相逼了,我退一步,我一会就找律师去看守所,尽快把他弄出来。”
陈帆咬咬牙,面色冷清道:“我也跟您说清楚了,这件事了结后,各走各的,就别来往了。”
“好,只要小北能回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马冬梅点点头道。
“那就这样吧,从今以后,好自为之!
最好别再寻死觅活了,我不是菩萨,不能时刻保平安。”
陈帆搭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厅堂时,看见院子外面围着一大群乡亲,菜花姐站在前面,看见陈帆走出来,神色有些慌乱、局促。
“没事了,散了吧。”
陈帆略显疲惫的挥挥手,看热闹的乡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给陈帆让了一条路,却都没有直接走的意思。
等陈帆走远,这些人一窝蜂走进厅堂,看着已经被救回来的马冬梅,有人上前嘘寒问暖,有人探听八卦,有人则暗戳戳的指桑骂槐,说某人功成名就后,枉顾亲情,铁石心肠,把自家亲戚送进看守所里,長辈跪地求饶都不无动于衷,非得逼到喝农药自杀才肯罢休。
这些诟病和指责,早已走远的陈帆,自然是听不到的,就算听到,他也不会在意。
不过,冬梅婶一大早喝药自杀这事,给这个原本阳光明媚的早晨蒙上了一层阴霾,而当陈帆回到自家门前的时候,莫名地又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帆,你昨天去庐阳许家接诊,顺利么?”
陈帆在自家门口停留之际,身后传来师父陈二狗的声音。
“师父。”
陈帆转身看向师父,默然摇头。
“看来我如我所料,你去庐阳是吃力不讨好啊。”
陈二狗摸了摸胡子,随口问道:“有没有得罪他们?”
“有吧。”
陈帆点头承认,昨天他在许家门口把许冠昌的门牙都给打掉了,随后又把她妹妹许澜芸的贴身保镖打了,最后驳了许冠军的面子,打车离开,算是把他们兄妹全给得罪完了。
“以你现在的实力,没必要忌惮他们,但是你要小心,他们家老爷子许荆河有个弟弟,名叫许荆州。”
“这个许荆州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早些年在国内叱咤风云,功夫很是了得,有国术权威榜单把他列为八卦掌第一人。后来又跑去海外发展,组建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势力,威风得很。”
“八卦掌第一人?功夫应该练到超凡境界了吧。”
陈帆挑了挑眉道。
“在国内的时候,他就已经练到超凡,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不至于原地踏步。”
陈二狗道:“许荆州还有几个徒弟,也都不俗。”
说罢,陈二狗抬眼打量着陈帆,下意识的问道:“小帆,你现在的功夫境界,练到什么程度了?你参军入伍之前,我还能观察细节判断你的功力,现在完全看不透了。”
“应该是超凡巅峰了,好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怎么练都突破不了。”
陈帆有些郁闷。
自从上次三军搏击赛上与白少锋一战之后,陈帆就已经触碰到了临界点,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突破口。
“天医养气法,你练到什么程度了,一口气能在体内运转多少个循环?”
陈二狗又继续问道。
“早上刚试了试,一口气运转了三千九百个循环,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卡了快两个月了,一点突破都没有。”
陈帆如实说道。
功夫境界卡壳也就算了,丹田气的循环也卡住,这让陈帆感觉接下来无论怎么练,都可能不得寸进,一直止步于此,甚至会随着年龄增長,逐渐退步。
俗话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练武也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
一口丹田气,三千九百个循环?”
陈二狗猛地瞪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怎么了,师父?”
陈帆点点头,有些疑惑地反问。
陈二狗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看怪胎似的瞅着陈帆,有些不可思议地夸奖道:“了不起,真了不起。”
“师父巅峰时都远不及你,现在更是没法比了,我忽然有点后悔,当初不该藏着掖着,应该早点把天医养气法传给你。”
陈二狗感慨不已,临了还问一句:“小帆,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
陈帆摆摆手道,师父做事都是有他的安排和打算,作为徒弟,能学到那么多本事,他已经知足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怎么敢责怪师父呢。
“玄门医经里面记载的天医养气法,其实是残篇,后续还有更高深的内容。不过,那是我们陈家的传家宝,一直藏在祠堂的阁楼里,找时间我带你去一趟,把它弄出来。”
陈二狗接着说道。
“师父,我从没听你说起过你们家族的事情,感觉应该是很厉害的大家族吧?”
陈帆好奇问道。
“厉害是挺厉害的,就是太守旧、太绝情了,很多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到时候带你去见识一下,你就知道了。”
陈二狗淡声说道。
“行,听您这么一说,我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陈帆道。
陈二狗深深看一眼陈帆,心中暗道:“也该带你去一趟了。”
“对了,今天你唐阿姨来江水出差,让我去市里跟她吃个饭,时候不早,我准备出发了,中医馆那边,就交给你了。”
陈二狗道。
“我开车送您吧。”
陈帆道。
“不用,我习惯走路。”
陈二狗摆摆手。
“走路多累啊,您让唐阿姨发个定位,开车过去也就一脚油的事情,方便快捷。”
陈帆笑着道。
“拉倒,你那豪车我坐不惯,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陈二狗还是拒绝。
“好吧,那您慢点。”
陈帆感觉师父应该有心避开他,所以不再坚持。
陈二狗拍拍屁骨,背着双手迈开大步,很潇洒地走了。
陈帆目送师父走远,看一眼东边刚露面不久便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取出手机,给林无涯打个电话。
“无涯,你安排律师去趟看守所,想办法把马小北给弄出来。”
陈帆道。
“老大,不是说让他在里面多受点教育么?”
林无涯有些诧异。
“照我说的做。”
陈帆不由分说道。-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