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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嫂子,给我弄几百张塑料膜,再喊十几个工人,去玉香的桃园那帮忙做事。”
陈帆回到家后,汗都来不及擦,对哥哥和嫂子说道。
哥哥和嫂子这两年一直在搞绿植和药材,材料和工人都是现成的,陈帆回家招呼一声就行。
至于输液管,陈帆的中医馆里也有备货,可以直接拿去应急。
“瞧你这一身汗,着急忙慌的,出什么事了啊?”
陈大壮瞅瞅满头大汗的弟弟,关心地问了句。
“桃园的桃树被人剥皮了。”
陈帆道。
“谁特娘的这么缺德,干出这生孩子没屁的事情!”
陈大壮义愤填膺的卩卒了一口。
之前他也是遭遇过这种事,市里订购的大批绿植,在即将交付之际,被人全部剪断,险些把他和媳婦活活气死。
“你骂娘也没用,赶紧去仓库拿塑料膜去,我喊工人们到桃园帮忙干活。”
李小秀催促道。
陈大壮不敢怠慢,撒腿往仓库跑去,李小秀则是小跑着前往山南,喊那些正在山上做事的工人们去桃园帮忙。
很快,材料和人工都齐全了,挽救桃树的工作迅速展开,十多个人一起动手,花了近两个小时,才把那些受损的桃树全部包上塑料膜,通过精心排布的输液管,给桃树补充水分。
毁掉一些东西,往往是顷刻之间,但要弥补、修复,就非常困难,付出巨大的努力,也可能是徒劳无功。
做好挽救事宜后,仅从外观上看,这些受损的桃树依旧保持着生命力,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它们能否顺利存活下来,还需熬过夏天才行。
如果大部分桃树都熬不过去,这片桃园基本上就毁了。
桃园被毁,直接损失是每年新鲜上市的密桃,价值在数万到十几万元不等,间接损失则更大,影响到整个桃花村的生态资源。
在陈帆等人忙着挽救桃树的期间,警方派人来现场走了一趟,拍了照片,简单了解情况,表示会立案侦查后,宽慰柳玉香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求人不如求媒体,这件事,找都市频道的记者来曝光吧。”
民警走后,陈帆掏出手机,直接联系都市频道。
几分钟后,陈帆挂断电话,来到柳玉香跟前,小声叮嘱道:“玉香,都市频道的记者很快就到,一会你对着他们的镜头哭,要哭得伤心一点,死了男朋友那样,痛不欲生。”
他本来想说“死了爹妈那样”
,但是想想老村長是个好人,不能在背后说他坏话,所以就用男朋友来代替。
“这?”
柳玉香感觉有点为难,严格来说,她还没正经谈男朋友呢,怎么地,“他”
就已经夭折了啊?
“我记得之前有个新闻,一个老板的茶叶仓库被洪水淹了,损失了几百万的茶叶,当着镜头掩面而泣,博得无数人同情,后来大家踊跃给他捐款捐物,老板含泪收下近千万。”
陈帆接着说道:“你这双桃花眼,最适合哭了,你对着镜头一哭,播出去以后,说不定无数人踊跃给你捐款,一下子就把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损失都弥补回来了。”
听了这话,柳玉香差点没忍住笑,心里的难过劲也被冲淡了,嘴上却轻嗔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故意逗。”
“没逗你,我说的是实话。”
陈帆道。
“我不信。”
柳玉香哼唧一声,道;“我刚才哭过了,不想再哭了,一会你帮我个忙,对着镜头哭,要哭出真情实感,能够博得无数人同情的那种。”
“拉倒,我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陈帆道。
“你不哭……我就打你。”
柳玉香举起拳头,作势要打。
“曬,你恩将仇是吧?”
陈帆瞪了瞪眼,瞧着柳玉香那高举的粉拳,表面慌得一批,内心灰常淡定。
“哼。”
柳玉香轻哼一声,随后认真起来,道:“不闹了,说正经的,一会真的有记者来采访么?”
“当然是真的。”
陈帆点点头,也是很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我要闹大,要借用舆论和司法的力量,让那干了坏事躲在暗处的恶人瑟瑟发抖!”
“那我……必须哭么?”
柳玉香又问了句。
“哭得出来自然是最好的,哭不出,也没事。”
陈帆道。
“哦,那我明白了。”
柳玉香轻轻点头,转过身去,稍稍酝酿了下情绪。
半个小时后,江水都市频道的记者如约而至。
当记者开始采访柳玉香时,站在不远处的陈帆,看到了难以忘怀的一幕。
柳玉香没有哭,她只是很平静的跟记者对话,但她的眼睛里含泪,起初是泪眼朦胧,然后泪珠凝聚起来,一点点,一点点的猾落,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令身为旁观者陈帆的呼吸都凝滞住了,最终她咬了咬唇,嘴角露出一抹“坚强”
的笑容,说了句:“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随即扭过头去,泪流满面。
采访结束。
记者也忍不住流眼泪,桃树被割皮这事让人气愤,镜头前的柳玉香,却是柔弱得让人心疼。
记者在心里暗下决心:今天录制的这个视频,一定要多平台发布,引起全网关注才行!
上午十点半。
陈帆处理完桃园这边的事情,便回到中医馆接诊。
此刻,医馆里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两人的发色非常引人瞩目,男的复古灰,女的流光紫。
正是许荆州的大弟子张君临,和金陵千亿豪门陈家的独生女陈奕欢。
陈帆看他们長相不俗,脸色很健康,不像是上门求医的样子。
张君临看了眼陈帆,站起身来,从怀里取出一张烫金帖子,喇的一声,甩向陈帆。
陈帆抬手接过,定睛一看,赫然是张有着复古气息的“挑战书”

“张君临?这名字挺霸气啊。”
陈帆打开挑战书瞅了两眼,若无其事的笑笑,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张君临,稍微认真地打量了下他的相貌。
这家伙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西装,身材挺拔,脸蛋白净,看起来不像练武的,倒像是文质彬彬的大学生,气质从容,貌似涵养不错。
张君临给陈帆的第一印象,与此前的叶云楼有几分相似,但他的眉眼看起来不像叶云楼那么阴沉,眼睛里有自信且坚定的光。
这是武术练到高深境界,亦或者对自身实力有着强大信心的表现。
“怎么样,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张君临也瞅瞅陈帆,淡声问了句。
“我不打无缘无故的架。”
陈帆随手一弹,手中的挑战书就像刀片似的,倏然间飞向张君临。
张君临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陈帆,内敛的气息悄然外放,只听嗒的一声轻响,飞掠而来的挑战书在距离他大概三十公分开外的位置,垂直落地。
“你打伤了我师父,我这当徒弟的来给他老人家找回面子,应该不算无缘无故吧?”
张君临很平静地说道。
陈帆听了,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有多少师兄弟,把他们一起叫来,免得一个个地找上门来,耽误我时间。”
闻言,张君临眸子微缩,哑然失笑道:“你自信过头了吧,这世上,能够一对一打赢你的人,不在少数。”
“你是其中之一么?”
陈帆反问。
“空说无益,打了就知道了。”
张君临抬起手来。
“别急。”
陈帆抬了抬手,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怕出手太重把你打死,改天吧。”
“认怂就认怂,说这种大话,不怕风大闪了舌?”
张君临轻笑一声,道:“我知道你身上也有伤,所以虚张声势。”
听到这话,陈帆只是笑笑,没有跟他争辩什么。
“其实我这次登门拜访,主要是下战书,七天后,我会再来,到时候你我全力一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张君临搭下一句话,迈步离开,陈奕欢紧随其后。
“师父,那家伙什么来头啊,说话好冲。”
秦仙儿走到陈帆跟前,皱眉问了句。
“没什么,做事。”
陈帆淡声回应。
“哦。”
秦仙儿轻哦一声,转身做事去了。
今天医馆里的患者不多,而且都是小毛病,秦仙儿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陈帆比较清闲,索性拿出玄门医经,翻到天医养气法的末章,认真研读起来。
说来也怪,以前陈帆翻看这天医养气法的末章时,总会不自觉的精神无法集中,犯困打瞌睡,甚至头晕脑胀,今天却一反常态,逐字逐句,认认真真的看下去,一点也不困,越看越精神。
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后一个字,再返回继续看,每多看一遍,就好像多出一些更深层次的理解。
这种感觉令陈帆兴奋不已,他尝试着在翻看内容时,屏住呼吸,只凭一口丹田气在身体内循环,看自己能坚持多久。
正常人屏住呼吸,最多能坚持2-3分钟,有经验的潜水运动员,一般能达到5分钟左右,世界纪录保持者的数据是15分钟。
换而言之,憋气十五分钟,已经是人体的极限。
但陈帆在研读天医养气法的时候,竟是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呼吸一般,完全沉浸在一种超常的身体内循环中,一口丹田气在体内循环往复,达到他自己此前三千九百次循环的记录后,仿佛有“吸”
的一声轻响传出,似银瓶乍破,水浆迸出,继而水涨船高,加速循环,一直冲到四千五百次循环,陈帆的恟口剧烈起伏,肺部感觉要炸开似的,终于忍不住,長吐一口浊气。
“呼!”
陈帆这一口气吐出的时候,秦仙儿正在不远处的饮水机前俯身接手,无端端的感觉一股温热的劲风从身后袭来,呀的一声,赶紧捂住裙摆,扭头看向师父,四目相对,却见师父竟是流鼻血了。
秦仙儿的俏脸,也一下子荭到了耳根子。
幸好这时候医馆里已经没有患者,不然的话,刚才那一瞬走咣,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不过,陈帆流鼻血,倒不是因为看到秦仙儿走咣,而是刚才憋气实在太久导致。
秦仙儿本想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结果陈帆抬手擦了擦鼻血,又低头看书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师父!”
秦仙儿忽然跺了跺脚,喊了一声师父。
“嗯?”
陈帆诧异的抬头看她一眼。
“哼!”
秦仙儿哼了一声,把倒的满满的那杯水送到他跟前,敛了敛裙摆,气呼呼的走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