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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妩怎么都没想到初见那日的小脓包竟是个如此好手段的主,她不由对其刮目相看。
见对方一脸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模样,她倾身上前咬牙问道:“小家伙,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扮猪吃虎了吗?”
温旭白说的不错。
萧玉妩其实是有法子救西羽的,但她对这个法子并没有半分把握。
然眼下绿霜性命堪忧,她只能赌一把。
临行前,她换了一身轻便的男装,要了一匹最快的马。
夜半,温旭白亲自将她送出了城。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她握住缰绳翻身上马,温旭白这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等等。”
萧玉妩一顿,低头看向自己的便宜儿子,淡淡地问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话听上去嘲讽居多,但温旭白不在乎,他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使他在寂深的夜里像一只年幼的猎豹。
“你会回来吧?”
现在,这只年幼的猎豹陷入了一种名叫害怕的情绪。
他怕萧玉妩一去无回。
月色下的小孩儿穿一身素衣,大抵是温鸿琰的死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单薄的不像话。
秋风瑟瑟,小孩儿眼底的慌张尽数落入萧玉妩的眼里。
这一刻,萧玉妩仿佛看见了十年前被送进宫的自己,那时她也同他一样惶恐害怕。
“你……”
“母后。”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萧玉妩还想继续说什么,下一秒温旭白却抢了先。
只见他往后退了一步,旋即双膝跪地,郑重其事地揖手冲萧玉妩拜了个礼,紧接着说道:“母后,倘若儿臣没能等到您回来,恳请母后找到儿臣的尸首,将儿臣葬在默山的南面,儿臣的亲生娘亲就在那片山,儿臣想她了。”
说到这,温旭白抬手将眼眶中亮晶晶的泪尽数擦干净,看上去倔强又可怜。
“此一遭是儿臣与父君对不住母后,本不该将母后牵涉其中,但时局纷乱,迫于无奈不得不出此下策,若还能再见,儿臣定当为母后当牛做马,衔草结环,报答母后今日之恩。”
无边夜色里,破败不堪的羽城像一只长着獠牙的魔鬼将两人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温旭白重重地冲萧玉妩磕了个头,他光洁的额间瞬时红了一片。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小人儿,萧玉妩忍不住鼻尖一酸。
此时此刻,她居然为这个孩子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这一瞬,就算是螳臂当车,她也想尽自己所能救一救他。
就像十年前温鸿琰曾相救于她一样。
想到此,她勒紧缰绳,旋即双腿夹住马肚,大喝一声:“驾!”
马儿飞快地奔进了月色中,风中只留下萧玉妩的声音。
“小孩儿,等我回来。”
一天很快过去。
当天边再次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冷冽的风刮过萧玉妩娇嫩的脸,她骑着马站在辽阔静谧的溋溋河边陷入了沉思。
溋溋河发源于东元的龙腾山脉,流经北凛与东元、西羽三国的边境,最后汇入南疆的苏尔河。
眼下萧玉妩所在的这一段河正处于西羽、东元和北凛三国边境相接的地方,而她要找的琉阿楼便在距离这不远的月见山上。
在东元的时候她曾知晓一些关于琉阿楼的事。
琉阿楼是陆洲上最大的情报组织,要么用消息换宝物,要么用宝物换消息。
琉阿楼是独立于陆洲之外的存在,不受任何一国约束,
传闻中,每一任琉阿楼的尊主都在找一幅名叫“天川”的画,而月见山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的。
向琉阿楼尊主求援是萧玉妩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最好最快的办法。-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