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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容易啊,老胡操碎了心。这位他看着长大的主子都二十有一了,除了三年多之前在牛栏村后山洞被祁念给睡了的那次,他长这么大就没碰过女人,别说碰,就是多看女人几眼姚承熠都很是吝啬。作为娘死爹不疼的孩子,姚承熠的人生大事,可不就老胡着急?小晨和小晞八九不离十和小睿是三胞胎兄妹,现成的儿女妻子,老胡可不就使劲地撮合嘛,再说接触下来,祁念人不错,难得的是,姚承熠从开始对她的排斥讨厌到愿意照顾,这就很有戏啊。“他们哭什么?”
“碰倒了粥。”
哦,那没事了,祁念不是娇惯孩子的那种人。接过姚承熠送来的粥,祁念也就随便吃几口,吃惯了自己加料的粥,再吃回普通的,有点难以下咽。三小只和姚承熠也是,粥一入口就没食欲,只有申禄和老胡勉强把碗里的粥吃完,锅里剩下的只能放凉了喂牛。“娘,我没吃饱!”
“我也没吃饱,申叔不会做饭~”
“娘,你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三小只爬上车厢就诉苦,一个个的往祁念怀里拱。“娘脚不疼了,晚饭给你们做好吃的。”
被孩子们问,祁念才注意伤脚是真的不痛了,才一晚上时间,没想到啊,药材效果这么好,看来这得益于灵泉水吧。那么,昨天的药材,用在别人身上是不是效果也比普通的要好呢?“老胡,你的药给他们喝了吗?有没见效?”
“哎哟,哪有那么快,才煎好,就算喝了也不会那么快见效的啦,我这方子也不知道对不对。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记得收诊金。”
“放心吧,收上来全归你。”
祁念谢过老胡,她带着两个孩子,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不管是钱或物,她总得要点东西。到下一个城她打算单独带两孩子走,路上要用钱,到了落脚点也得有钱安家。老胡把煎好的药分成两份,喊了赵大成和赵田生的家人来取。“三十文一碗药,记得把钱给我们家夫人。”
“啊?这么贵?”
赵大成媳妇被吓得,差点碗都端不稳。赵田生的老娘直接把药碗放回去,“这哪喝得起?都逃荒出来了哪有钱呀,一天两顿就是六十文,喝十天药就是六百文,不治了,我们家治不起。”
合着以为免费给他们治病?祁念的脚还伤着呢,为了弄点药她容易吗?又要费脑子想借口又要冒着生命危险上山下山的,就好气哦。刚要探头出去怼那俩净想好事的女人,在车厢外的姚承熠示意她别动。“老胡,把摊子收拾,赶路。”
“行,不治就不治吧。”
老胡把倒出来给她们的药又倒回药罐,看也懒得看她们一眼。想当年,求他老胡出手救命的哪里有几十文这种说法?都是按两起步。俩女人也没想到老胡这么干,她们说贵,哭穷,无非就是觉着药都煎出来了,还能不给她们?就算要给钱,嚷一嚷能少给些也行啊,就没想到人家不讲价,只能尴尬地拿着空碗回去。申禄朝后面喊一声走喽,队伍又缓缓移动。“若免费给他们诊治,要是治不好保管他们还会说老胡不尽力。”
“好人难当啊,就是太平年代,去医馆看个小病小痛的没个一百几十文都出不了门,我老胡看诊亲自煎药现在竟不值三十文,这鬼世道,真是!
三爷,我就说不带他们吧,不带屁事没有。”
“你少说两句。”
“我能少说?喂,你又来干什么?”
老胡还没吐嘈够呢,赵族长颠颠地跑来。“三爷,祁小娘子,胡大夫,老头子我在这里给你们道歉啦!
我也没想到啊,都到这地步了,他们竟然不愿意治,我身为族长,帮他们求得你们寻药,没想到啊,他们压根不想治。”
赵族长上来就作揖道歉。祁念淡淡地说了声没关系,姚承熠只瞄了赵族长一眼,没说话。“是他们不相信能治好吧?不怪他们,就这样吧,往后谁有病,先拿着钱来求医,还得看我老胡心情好。”
不得不说老胡猜出了真相。不用钱给他们送药,凭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们会吃一吃,要钱?那两家人的想法是治不好到时人没了,钱也没了,亏双份,不如不治。“是是是,我能帮他们说话,帮不了他们出钱,这事怪我事先没说好,害得祁娘子为了寻药还受伤,唉!”
“算了,我们夫人也没怪你,这份药是你儿子的,拿上走吧。”
老胡把给赵有财准备的药给了赵族长。赵老头还想说什么来着,老胡不耐烦,直接赶人。“不是?那个三爷啊,你不会……”
“管好你的人,执行好任务。”
“哎,好嘞!”
以为他的族人不愿花钱治病会被赶出去,听到姚承熠这么说,他放心了,赵族长挺了挺腰杆子气匆匆地回后边,看样子是要修理那两家人。祁念他们走在最前头,听不见后面的热闹。赵族长是恨铁不成钢的骂啊,骂完了,给讲道理,“这世道有药给你们治病,你们竟然还不治?三爷家个个看着都是有本事的,你们不知道珍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女人想什么,怕钱花了人没救回来。可你们想过没有,他俩都是家里顶梁柱,要是真没了,省出的那点钱你们就能过得好啦?还有啊,赵大成,赵田生,不是我说你们,都逃到这一步了,你们真甘心死在半道上?”
赵大成媳妇和赵田生的娘被骂得在抹泪。赵族长骂完了人就走,也无力管了,他出得了声但出不起钱啊。偏偏病着的正主儿也是直条条地躺在板车上,一声不吭,一看就是在等死。走在后边的闹腾,走在前边的也不太平。路上又遇上了好几拔想抢劫的,虽然都被打回去,但情况很不乐观。那些还有力气的想着抢水抢粮,没力气躺地上的那些人,看就知道病入膏肓。“这些人,比赵家那两个要严重得多,都不用切脉我就能看出他们染了时疫。”-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