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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薛一德那为难的模样,古小云微微一笑,说道:“薛伯伯,和三河村相邻的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河沟村?怎么了?”
薛一德的眉头一皱,问道。“我看那个村子好像有不少连成片的土地,五百亩肯定不止。”
“如果您能帮我将这些土地租下来,那就什么都解决了。”
“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
古小云的话刚一说完,薛一德便连连摆手的说道。古小云大为惊奇:“为什么不可能?我又不是不给他们钱?”
“哎呀小云,你不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跟你说实话吧,我们三河村和河沟村是老死都不相往来的。”
“啊?薛伯伯,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家临河而居,应该相互照应,亲如一家才对,怎么会老死不相往来呢?”
这倒是古小云没有想到的,令他很是吃惊,也很是不解。薛一德的脸上露出一种愤愤不平的神色,道:“穷乡僻壤出刁民!”
“这人越穷就越是可恶。”
“河沟村的地理条件不如我们三河村,所以发展得很慢,这是客观原因造成的吧,可是河沟村的人,非说是因为我们影响了他们的的气,阻挠了他们的运势。”
“你说,可笑不可笑?”
见古小云眉头微皱,好像是有同感,薛一德接着又说道:“这还不是最让人生气的。”
“河沟村的村主任是一个叫吴思茵的女人。”
“你说这个女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无时无刻的不想着给我下套儿,占我们三河村的便宜。真是气死人!”
“薛伯伯,可是我真的很需要河沟村的那几百亩地。”
古小云苦笑着道。“小云啊,难道就不能到别的村子想想办法吗?”
薛一德看起来对与河沟村的人打交道,很是草鸡,脸上一片愁苦之色。古小云摇了摇头,道:“其他的村子都没有河沟村的条件合适。”
“薛伯伯,您就当是为了我,委屈一下吧。”
河沟村与三河村毗邻,虽然没有三河村这么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可是毕竟邻近三河,水气之充足,绝对不是其他地方能比得了的。更何况,河沟村有一大片土地,正好和古小云的那一百亩地相邻,这样的话,对古小云来说照看也会十分方便。面对古小云的请,薛一德很难拒绝。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好吧!
我们就一起去河沟村走一趟。”
“吴思茵那个女人,这次知道我有事求她,不知道该怎么敲诈我了。”
古小云很急,当即便拉着薛一德直奔河沟村。一进河沟村,一股破败的景象,便直逼古小云的眼帘。完全不像三河村那般红墙黛瓦,整个河沟村,只有几间砖瓦房,更多的是由石头和泥土夯筑起来的简陋房屋。低矮,破败,处处都体现着一个‘穷’字。一条两米宽左右的土路,纵贯整个村子。因为刚下过雨的关系,路面十分泥泞。不说步履维艰,走在上面也绝对不会给人带来一种愉悦的享受。从三河村来到河沟村,就好像是穿越了一般,从新社会突然来到了旧时代。路上稀疏的村民,一个个不是面色发黑,就是形容枯槁。一看就是被极度劳累和营养不良折磨着的。和气宇轩昂,衣着光鲜的三河村人相比,简直就好像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你不是三河村的村长薛一德吗?”
古小云和薛一德走在路上,一条人影忽然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指着薛一德大喊了一声。这一喊,整个河沟村好像沸腾了一般。眨眼的功夫,一大群人便聚集了过来,将两人的路挡了住。薛一德看着这些衣着褴褛,比要饭的好不了多少的河沟村村民,面色一沉,喝道:“都让开,把吴思茵叫来见我!”
“哼!
你神气什么?”
“这里是河沟村,不是你三河村!”
“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赶紧滚!”
一个情绪激动的河沟村村民,大声地吼了一嗓子,立时在人群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村民们纷纷响应,怒骂声,喊叫声,震耳欲聋。古小云看到这架势,心里还真是有些吃惊。看河沟村村民的情绪,两个村子之间哪里仅仅是不相往来,分明是仇深似海啊。薛一德面对愤怒中的河沟村村民,丝毫也不畏惧,反而带着一脸冷笑地喝道:“混账!”
“我三河村每年要拿出多少钱来接济你们河沟村,你们知道吗?”
“你们这些人吃我们的,喝我们的,非但不知道感恩,反倒对我们恩将仇报,真正是岂有此理!”
“放你娘的屁!”
一声厉吼冲天而起,一个身体粗壮的棒小伙子,从人群里冲出,抬拳就像薛一德的脸上砸去。古小云的面色一沉,右手如电般的探出,一把将那小伙子的拳头抱了住。五指用力向里一收,那小伙子立时痛得矮下了身子。“岂有此理!
懂不懂尊老爱幼?”
古小云一声顿喝,五指一抖,那小伙子的壮硕身躯,立时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十几步远。那小伙子心中恼极,正要站起身来和古小云拼命。然而等他看清楚了古小云的面容,整个人却是不由得呆了住,眉宇之间更是不自觉的涌现起阵阵惧色,呆呆地问道:“怎么……会是你?”
古小云此时也看清了他的面容,哑然失笑,淡淡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赖头对吧?原来你是河沟村的人。”
这个赖头上次带人埋伏,想要教训青皮,结果却被古小云赶上。古小云帮助青皮反过来狠狠地教训了赖头一顿,这才让青皮心服口服,从此对他死心塌地。古小云倒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赖头。古小云的厉害,赖头是见识过的,深为忌惮。之前的火气,一见到古小云,立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消散得无影无踪。薛一德恨恨地指了指赖头,说道:“这个小子最是混账!
我们三河村的村民,没少受他的欺负。”
赖头好勇斗狠,不光是在河沟村青年男女的心中是一霸,在大部分村民的眼里,赖头都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见到赖头被古小云抬抬手便弄得灰头土脸,十分狼狈。原本躁动,凶恶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你们……你们来我们河沟村想要做什么?”
面对古小云,赖头实在是没有嚣张的勇气,声音微微发颤,彰显着他此时内心的胆怯。古小云没有和他过不去,语气平静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想找你们吴村长谈一点儿事情。”
“不如,就麻烦你替我们带路吧。”
“这……好吧。”
赖头本想拒绝,可是一看到古小云的眼神,立时乖乖的点了点头。“都看什么?回家忙自己的事情去!”
赖头见到村民们围而不散,摆摆手,没好气儿地吼道。慑于赖头的积威,河沟村的村民很快便散了去。赖头笑容十分难看的对古小云说道:“请……请跟我来。”
河沟村的村委会要和三河村比起来,那简直就是贫民窟。几间低矮的石头房子,连门窗都不完整,三分之二钉着塑料纸,恐怕连三河村普通村民的家都不如。薛一德之前曾陪同乡里县里的领导来过几次,每次来,他都会皱眉。“这就是你们的村委会?”
古小云有些惊讶,华夏国的人还是比较好面子,即便是心里再苦,外表上也会尽量做到光鲜。作为河沟村的村委会,代表的是河沟村的外在形象。在古小云看来,河沟村的人即便是将裤腰带再勒紧一层,也得好好的将他们村委会装扮得漂亮点儿才是。不等赖头回答,薛一德便哼了一声,说道:“这里是吴思茵的家。”
“河沟村的村委会早在几年前就塌了,又因为穷,没有钱盖新的,吴思茵才会将自己的房子拿了出来,作为河沟村的村委会。”
“哼!
穷就是这样子,没办法的。”
薛一德的话,以及说话的表情,都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神中更是充满了轻蔑和不屑,这显然是让赖头十分的愤怒。一双拳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古小云在一边,赖头的拳头肯定挥出去了。不要说赖头心里充满了怒火,古小云在听了薛一德的话之后,也觉得不大舒服。他隐隐地觉得,三河村和河沟村之所以会结下如此之深的仇怨,三河村人的高傲和对河沟村人的轻视,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村长!”
赖头狠狠地瞪了薛一德一眼,冲着院儿里,大喊了一声。不一会儿的工夫,一个形容带着几分疲倦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见到这个女人,古小云的眼睛不由一亮,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饱受贫穷折磨着的村落里,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十分有气质,甚至可以说是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虽然是脸上带着疲倦,但是却丝毫也不能遮掩她与生俱来的独特的魅力。让古小云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属于这里。-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