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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面儿的崇祯皇帝很不爽,随手丢了一口锅。
这口锅很大很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内阁首辅周延儒的脑袋上。
周延儒明白,这口锅随时都可能碎掉。
走出宫殿,他便开始行动起来。
“温阁老……”
没有回应。
转头四顾,并没有发现温体仁的影子。
“温阁老呢?”
“温阁老走的急,此时怕出了午门吧。”
周延儒神经乱跳,脏话都到了嘴边。
抓不住温体仁,其他人也行啊。
刚要付诸行动,就看到其他人都已在数十丈外了。
唯独吏部尚书李长庚近在眼前,正好职能对头,岂能放过?
“李大人,关于山东巡抚……”
“嗬嗬嗬嗬………………”
李长庚双眼翻白,四肢乱颤,眼瞅着朝地面出溜。
“不好啦,李大仁晕倒啦,快来人呢,快去叫太医!”
一地鸡毛,周延儒欲哭无泪。
他算是看出来了。
他成瘟神了。
谁都不想靠近他。
没奈何,只好自己处理了。
回到家中,思量一番,周延儒找到了下线。
“国华,陛下亲旨,由你去任山东巡抚。”
李懋芳当场就是一个哆嗦。
“阁老,下官年老体衰,请乞骸骨。山东厉害之地,还望另请高明。”
开玩笑,这个时候去山东,自寻死路嘛。
周延儒并不放过他。
“此乃陛下钦点,朝堂决议,国华莫要自误。”
你已经被组织决定了,不去……
想想后果。
李懋芳欲哭无泪,避无可避,只得应承下来,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启程赶往山东。
朝廷这边刚刚决定下来,左梦庚就知道了。
此时的他,正站在益都城外,看着新军第一师入城。
原本巍峨壮丽、人烟鼎盛的青州古城,如今已变成了满地废墟。
一息尚存的人们,麻木地窝在残垣断壁之间。找不到自己的家,找不到自己的亲人,而且失去了一切。
“哎,民生至此,尚不知多久才能恢复。”
公端看着眼前的惨状,悲悯之心油然而生。
他早已辞官,回到了山东。
在京师里,他就是一个芝麻绿豆般的小官,请辞也没有人在意,很顺利地得到了批复。
当然了,不批复也没关系,直接跑路就是。
回到山东之后,公端直接进了政务学院。经过了半年多的适应,如今结业,立刻被行政委员会任命为青州市市长。
“我建议你将青州市府治迁移,迁到东面的潍县去。行政委员会马上要通过决议,正好趁此机会对青州进行重建。”
听到左梦庚的构思,公端吓了一跳。
“潍县可是莱州辖境。”
左梦庚透露了行政规划。
“整个山东的行政,即将进行全新的划分。莱州府取消,东部并入登州府,西部将并入你们青州府。”
“青州府要让出什么地方?”
公端是合格的官员,迅速明白有得必有失。
“诸城至安东卫一线,划归胶州湾,并入即将成立的青岛市。”
左梦庚说的区域,是未来的日照市。
只是如今这一片区域人烟稀少、经济落后、土地贫瘠,并不适合单独立市。
左梦庚说服了行政委员会,打算将这片区域并入青岛市,借助青岛的资源以及沿海的优势,对这里进行深度开发。
青州府的位置其实很差劲。
谷彚<span>  西面和南面是大山,东面又是弥河,只有北面才有平原。
地方十分狭小。
如果是农业社会,那么在此地修建城池,勉强算是易守难攻。
但左梦庚是要全力推动工业化的,青州府算是矿产资源比较丰富的地区,自然要大力开发。
相信未来随着人口的增长,青州府肯定容不下。
迁移到东面的潍县,其实就是后来的潍坊市区,才是正途。
新军进入青州府,立刻行动起来。
高家港附近的清水泊,水源充沛,土壤肥沃,放眼过去,尽是沃土。
可惜,这里的土地只属于一个人。
那就是衡王。
衡王府在这里建了一个庄园,有一个管事,加上仆役大约数十人。
可是周围替衡王府耕种的佃户,就足足有数百户。
在这种地方做管事,比寻常的地主还要滋润。
王府每年就过来查一次帐,监督粮食入库。其余的时候,管事就是这里的王,捞了数不清的好处。
眼瞅着大地消融,春耕即将开始,管事冯春的心情就很好。
这是王府的地,又何尝不是他冯春的地。
每年昧下的粮食可都卖了不少钱呢。
“回头去和各家说说,今年再种地呀,租子可不能那么少了。嗯……就涨到六斗吧。”
狗腿子立马奉承。
“管事仁义,别家可都涨到七斗了。”
冯春便美了起来。
“哎,咱们给王爷做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顾着王爷的名声。”
几人站在地头正说着话,远远的一队兵马急速奔来,须臾就到了近前。
冯春本来想跑。
近些时日听说东江叛军到处肆虐,他还以为是叛军杀了过来。
待近了一些,发现旗帜不对,似乎是官军,他便放下心来。
他可是衡王面前的红人,怎么会将区区丘八放在眼中?
“尔等何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虽然还未春耕,但冯春也怕这些不识礼数的将田给踩坏了。
一个年轻的将领走出来,打量着他。
“这里可是衡王的庄园?”
冯春脸色变了。
“放肆,胆敢冒犯王爷?”
那将领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倒。
“是,还是不是?”
冯春大怒,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他的几个狗腿子也咆哮着要冲上来。
结果一队士兵上前,围起来一顿枪托,砸的他们鬼哭狼嚎,嚣张的气焰彻底消散。
那将领居高临下,俯视着冯春。
“再给你一次机会,这里是不是衡王的庄园?”
冯春的眼神里满是怨毒。
自从做了衡王府的管事,在这山东的地界,他从来都是横着走。
霸道惯了,让他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害怕。
“狗贼,等我告知王爷,定要将你扒皮抽筋……”
那将领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家王爷已经死于东江叛军之手。哦,对了,整个衡藩无一生还。”
冯春愕然。
那将领懒得理他,抬手一指。
砰……
狗腿子们眼睁睁看着冯春被火铳打爆了脑袋,全都吓尿了裤子。
他们平日为恶的那点本事,在军队的武力面前,只能算是笑话。
将领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这里是不是衡王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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