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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林家与诸葛家的关系,还要追溯到林如海和诸葛诚年轻时候了。
那还是永清年间,年轻的林如海和诸葛诚曾经共同在杭州大儒梅怡宁身边学习儒学。不过那时候两人因为各自的原因用的都是化名。当时两人都是梅怡宁座下最优秀的一部分,诗文唱和,引为平生知己。
同窗一年后,林如海因为父亲病重急急赶回苏州。又过了半年,诸葛诚也回到扬州继承家业。这段经历便成了两人之间的一段秘密。在家里的大人看来,两人都不过是和家里闹意气,出去玩了一段时间。
回来了,也就好了。真正知道他们身份的,大概也就是老师梅怡宁。偏偏,梅怡宁在永清三十年病逝于杭州。
再见面就到了景化年间,林如海到任扬州后,诸葛诚拜访新任巡盐御史。席间林如海谈起年轻时在梅怡宁座下的学习时光,这才互相重新认识了彼此。
从那之后,诸葛家虽然明面上仍然和另外四家站在一条线,但是暗地里却是非常配合盐院衙门。林如海能够稳坐盐院十一年,诸葛家的配合作用巨大。
至于说林墨和诸葛武,他们则是在景化五年的扬州童子试认识的。一个是扬州盐院的弟子,一个是大盐商诸葛家的公子,两人一个八岁、一个十二岁同时参加童子试,同时考中秀才,当时都传成了江南一桩美谈。
遗憾的是,童子试后,林墨并没有随即参加景化六年扬州乡试。林如海觉得他年纪太幼,虽然天性聪慧但是根基不足。而诸葛武则是抱着见识一番的态度参加了乡试,当然不出所料的落第了。
不过两人因此结识,倒是一见如故。再加上两人后来都了解两家之间的关系,交际起来也就更没什么顾虑了。毕竟是小儿辈,没人会认为两个小家伙会影响了林盐院和诸葛家主的判断力。
看着诸葛武不情不愿离开的背影,林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转过头看着诸葛文。对于这位诸葛武的大哥,诸葛家当然的继承人,林墨始终抱着一定的警惕。虽然他也叫他文哥。
“文哥,不至于吧。管得这么严?”
林墨笑嘻嘻的对着诸葛文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在诸葛武中举之前,他的身份地位还比不过大哥诸葛文。这位大少爷,那可是扬州年轻一辈公认的第一人。连黄家那位老人都承认的青年俊杰。
诸葛文始终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轻轻捶了林墨一下,笑着说:“没辙,父亲只有我们两个儿子,我又是个不争气的,看见那些经义文章就头疼,诸葛家的将来全指望二弟了。所以父亲下了严令,不许二弟过问家中事务,全心全意准备明年大考。”
说着,诸葛文一边引着林墨向正堂走,一边笑着说:“说起来倒是林大人相信墨哥儿啊,这翻了年马上就要乡试,怎么这个时候把你打发到扬州来了,你总不会再等三年吧?”
林墨嘿嘿一笑:“本来不过是在京中待的憋闷。天子脚下,规矩多、事情少,没什么意趣。所以领了替我家太太扫墓的差事南下一趟,谁知道就正赶上了扬州闹出了这等事,陈叔叔亲自找到了家里来,想让我帮着出一份力。拗不过他,只好跑这一趟了。”
诸葛文脸色变了变,眼眸中精光闪动,林墨却是仿若未觉,仍然笑着往前走。
“墨哥儿,请吧,父亲在里面等候。”
诸葛文把林墨带到诸葛诚所居的正院,笑了笑便离开了。诸葛家偌大的生意,如今大部分都是他在管。若非是林墨的身份实在特殊,恐怕就是扬州知府到了,他也不一定会出面接待。
走进院子,就看到诸葛诚坐在一把摇椅上面,端着一壶茶,对着面前由太湖石垒成的假山品茶。
林墨微微一笑,上前拱手说道:“叔叔居此神仙地,卧有高楼,起有名山。仰观飞瀑,坐听林泉,真是让人羡慕啊!”
诸葛诚没有动弹,只是指着一边另一架摇椅对着林墨摆了摆手。
林墨也不客气,径直过去坐下,然后从诸葛诚的茶壶里倒出一杯茶一饮而尽。
诸葛诚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暴殄天物的小混蛋。”
似乎对这价比黄金的极品碧螺春被林墨这般喝下感到心疼。
林墨毫不在意:“茶这东西,说到底不过是解渴之物。到了叔叔这等境界,合该返璞归真才是。”
林墨的话让爱茶如命的诸葛诚气的捏紧了拳头,都想要暴打这小家伙一顿。
不过想想他背后的林如海和这小家伙本身的手段,最终还是放弃了。
罢了,就算是给如海兄一个面子。
毕竟,如海兄临走之前亲自过府要自己帮助陈琼稳定扬州盐市,自己没有做到。
“说吧,来干什么?总不会是专门跑来气我的吧?”
诸葛诚终于忍不住了。
一边等着林墨说话,诸葛诚一边嘀咕:小家伙越来越难缠了。
“我来向叔叔借点东西。”
“借什么?”
诸葛诚眉头微微皱起,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林墨。
林墨笑意盈盈,丝毫不觉得他接下来的话有多么的石破天惊。
“盐!”
林墨和诸葛诚在院中谈了一个多时辰,才在诸葛家管家的带领下离开。
等林墨的身影消失,诸葛文出现在诸葛诚的身边。
“父亲!”
诸葛诚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把家里所有存盐运到码头丙字一号仓库,你知道怎么瞒过那几家。”
“知道,可是父亲,为什么?”
诸葛文显然无法理解。
诸葛诚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看了诸葛文一眼:“我还没死呢!”
诸葛文立刻不敢外多说,低头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诸葛诚转身进了屋子,在南墙之上的某个地方轻轻拍了两下。
忽然,墙壁一阵颤动,慢慢的,从诸葛诚站的地方开始向两边挪动,一个密室显露出来。
拍拍手,诸葛诚淡然走了进去,进去后,密室慢慢恢复了原样。-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