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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东路院,同样的早晨,贾赦却是很难得的早早醒了过来。
他走出屋外,看着清晨的微风深深吸了口凉气,让自己感觉精神了不少。
“婉儿,真是想不到,爷我还真的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当初真是应该听你的,好好想想办法,也不至于十多年就这么蹉跎了。可惜,你不在了。”
贾赦是想起了早逝的发妻张婉。也就是贾琏的母亲,荣国府曾经的当家主母。
她在的时候,王夫人可不像如今这般嚣张。她和贾赦也是住在荣禧堂,而不是在这倒霉的东路院。
那个时候,就是贾母都不敢在张婉面前做的特别过分。那个时候,贾赦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张婉,出身武威侯张家,乃是开国四王八公之后,二十四位侯爵之首。便是当年威风八面的保龄侯史家都只能排在第三位。
不过张家不是属于荣国一脉的勋贵,而是当年圣祖皇帝亲勋卫率的一员大将。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家在开国时其实同第一次荣宁二公联系不大。
只不过,如果说开国时的第一代荣宁二公还有几个功勋可以勉强匹敌的对手的话。到了先荣国贾代善时期,贾家就真的是一枝独秀了。
若非贾代善常年坐镇北平领军,实际上枢密院枢密使的职位非贾代善莫属。
张家第二代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同贾家有了接触。又听说贾代善嫡长子贾赦乃是永清帝亲自取字为恩侯,又是当时东宫之臣,地位稳固。
这才把张家的小公主,名动西北的大才女张婉嫁进了荣国府。
本来张婉和贾赦也算得上伉俪情深,虽然第一个孩子很快夭折,但是贾琏非常健康。
然而一切都从永清四十二年东宫坏事,变成了义忠亲王后开始变化。
贾赦一腔雄心化为乌有,整日里饮酒作乐变得很是颓废。张婉虽然屡屡劝说但是收效甚微。
偏偏这个时候张家奉命镇守甘肃镇,离开了神京举家迁往西北。
贾赦以为自己又被岳父家抛弃,伤心之下发了高热,担心不已的张婉衣不解带伺候了一天一夜。怀孕六个月的身体因为疲劳和忧心过度动了胎气,最终没抢救过来,一尸俩命。
于是,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贾赦彻底成了废人,被贾母利用机会赶到了东路院,本来被贾母拢在荣庆堂一起过的二房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荣禧堂。
而张家因为恼怒贾赦没有照顾好张家娇女,张老侯爷迁怒于整个贾家,绝了贾家这门亲。
要知道,当初二房之所以没有分出去另过,就是因为贾母说想要和小儿子一起生活。
贾赦想到这儿,眼睛微微眯起。以前他是因为自责和悔恨不愿意想,但是仔细想想,当年婉儿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就会突然因为照顾了自己一夜而流产呢。
再说,就算是流产,怎么可能短短半天就连大人都没保住。还有这张家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操作似乎和珠哥儿媳妇当年的经历有些相似啊。
贾赦眯起眼睛,眼眸中放射出道道寒光,看向荣庆堂和荣禧堂方向。
“母亲,你最好祈祷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否则真要是让我查出来,那个贱妇就不是软禁可以交代的了。便是你自己,不给我个交代也说不过去吧。”
“老爷,琏儿和他媳妇儿来了!”
邢夫人在外面敲了敲门,通报道。
实在是贾赦平素里太过霸道,再加上邢夫人小门小户出身,根本不敢对贾赦有什么意见。
所以导致邢夫人一个堂堂的正室夫人,却是连贾赦所居住的正室都不敢直接进。
听说贾琏和王熙凤到了,贾赦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嘀咕了两句:“之前那些年是我的不是,倒是委屈琏儿了。婉儿,他是你留下的唯一的骨血,往后我会照顾好他的。”
贾琏带着王熙凤进了贾赦的房间,第一感觉就是不适应。赦老爹的房中居然一没有伺候在身边的小老婆,二没有刺鼻的脂粉味和酒味。
“可真是活久见!”
王熙凤也轻轻嘀咕着。她虽然从搬离东路院后不是天天来了,但是来的次数也不少。什么时候见过公公的房中如此干净,气味如此清新。
“给老爷请安!”
贾琏和王熙凤愣了愣,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赶紧跪下给贾赦请安。
“免了,你们两个这会儿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贾赦很想表现出一点慈爱的模样,但是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应。只能赶紧想办法把他们俩打发走。
贾琏夫妻俩站起来,听了贾赦的问题又有些迟疑了。
实在是贾琏这些年被贾赦打怕了。王熙凤虽然不怕贾赦会打自己,但是大早上的害的自己男人莫名其妙的被打一顿还是有些不妥的。
特别是这个男人目前还算是好用的情况下更是如此。王熙凤回忆着昨晚想着。
看到两人的表情,贾赦微微一想,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有事没事儿,我马上就得去内侍省点卯,没时间和你们墨迹,有事快说,没事就滚。”
贾赦被贾琏气的,感觉刚刚培养出的耐心又快要被耗光了。
这个时候,贾琏夫妻俩才发现,贾赦身上居然穿上了一品将军的爵服。一只张牙舞爪的熊正瞪着贾琏。
知道贾赦确实马上要出发,贾琏咬了咬牙,干脆了不少:“儿子是来问一问,老爷需不需要帮忙的。所谓上阵父子兵,儿子也想要跟着老爷做点事情。”
这是贾琏和王熙凤商量的结果。当然,他们也知道贾赦就是答应也得通过林墨,而他们自己找林墨同样说的上话。
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先来见贾赦。不是别的,既然贾赦已经出仕,如果贾琏敢把贾赦接过去,贾琏觉得贾赦敢把他的屁股打烂。
为了屁股着想,贾琏还是决定稳妥些。毕竟,他可不是那种老爹一个月没打我了,然后就浑身痒痒的贱胚子。
更何况,他也想看看,贾赦在得知自己想要一起出仕的想法时有什么反应。-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