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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贾赦看着一路骂骂咧咧被带下去的方时雨，一脸纠结。
经过这段日子，贾赦已经把方时雨的跟脚查的差不多了。
这也是一位妥妥的天子党，甚至比林家都还要久远。乃是天子年少时布下的棋子。
本来贾赦还正想着怎么弥合一下林墨和他的分歧呢。毕竟，在贾赦看来，这完全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没想到林墨突然出手，竟然是把方时雨给拿了。
拿了就拿了吧，偏偏似乎是还没有证据。这小子难道就不怕反噬吗？
感受到贾赦的担心，林墨淡然一笑：“大舅舅放心，我既然敢那拿他下手，自然有我的把握。
别的不说，他方时雨在内侍省二十多年，哪怕是不管茶马交易，难道还能对如此大规模的走私一无所知？
哪怕他一点都没有参与。一个知情不报就要了他的命。您要知道，天子对自己人好是很好，但是要求也是真的严。
更何况，他只是个太监。猪狗一般的东西，不值得多重视。”
贾赦听完林墨的分析，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倒是是，本朝与前明不同。
前明太祖皇帝时也没有多少太监的生存空间。
明太祖一生嗜杀成性，就连功名在身的士大夫和战功国运加身的勋贵都是说杀就杀，更不用说太监。
只是永乐朝出了一位三宝太监，让事情变得不大一样了。有明一代，太监的地位自永乐以后才越来越高。
当然了，真正做到权倾朝野，还是从正统朝出了个王振开始。
但是本朝不一样，贾赦自己也不觉得景化帝会为了一个太监把他们怎么样。
“更何况，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方时雨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林墨忽然神神秘秘的说。
贾赦都愣了下：“有问题？可是查到的人里面没有方时雨啊。再说，他又管不到茶马交易，拿什么有问题？
难不成墨哥儿你有新的证据？”
贾赦心里忽然有些乱。难不成林墨不能完全信任他，还专门找了其他人和他一起调查？
当然了，这也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段。贾赦也不是没有准备，只不过觉得有些伤心而已。
林墨稍微一打量，就看明白了贾赦的大概想法。
“大舅舅，你又想什么呢，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贾赦被林墨看透了心思，顿时有点尴尬。毕竟比林墨年长那么多。不过他还是直接问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方时雨有问题的？”
林墨也没让贾赦尴尬多久，很快就说出了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大舅舅，若是你，想不想吃一口专营和海贸的肉。”
贾赦看了看四下无人，便点了点头：“想”
“对呀！”
林墨笑呵呵的说：“连你都想要插手专营贸易，那些中官贪婪十倍于你，怎么可能放过这块肥肉呢。或者，大舅舅认为石家那位有能力对抗方时雨。
之所以找不到方时雨的消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找到的还不是全部账册，另一种就是他们另有记账手段。”
贾赦一下子兴奋起来：“我带人去找？”
林墨哈哈一笑：“大舅舅，不必了。”
刚刚兴致勃勃要走的贾赦愣了下，有些疑惑的看向林墨：“为何？”
“您恐怕忘了，咱们的目的是什么？
咱们是要把不听话的都清理出内侍省。至于他们结果如何？与我们何干？”
“这！”
贾赦这个时候也想了起来，貌似是这么回事。但是，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呢。
“现在，这些人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内侍省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至于他方时雨是被砍了脑袋还是被调回宫，都和我无关了。”
贾赦想了想，又问：“那你就不怕那方时雨有朝一日再威胁到咱们吗？”
林墨摇了摇头：“他没那个本事。”
内侍省中，林墨的清洗行动非常顺利。紫宸殿中，天子也慢慢开始收网了。
想要一口气对付如此之多的朝中大佬，便是景化天子目前也没这个威望。
有这威望的，普天之下只有两人，一个是深居重华宫的太上皇，另一个便是内阁首辅黄越了。
所以，天子和林如海便把目光投向那站在上首的黄越。
感受到天子的目光，黄越轻声咳嗽了两下。即刻，满堂声音静绝。
黄越表面上一脸满意，但是其实心中满是担忧。他可是最了解天子的，天子绝对不会希望朝堂上有一个威望高于他的存在。
哪怕这个存在目前对他有利他都不愿意。
黄越想到这儿，愈发坚定致仕之念。只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天子也不可能允许他现在辞官回乡。
“陛下，既然涉及到如此之多的军械，那么兵部必有问题。臣想这应该是兵部群龙无首之故，还请陛下速定兵部尚书，以察查大案。”
首辅的话让不少人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查这个案子关兵部什么事。
名义上，武库是归兵部管辖。但是近十几年，兵部权力被枢密院肆意侵夺，如今的兵部早就管不了武库了。
不过在听完黄越的话之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兵部有没有实权无关紧要。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这一次博弈，天子占了上风，他们已经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那么他们需要的是尽可能的减轻损失，不要让天子下刀太狠。
黄越不愧是老狐狸，一下子便找到了一个天子能够和群臣妥协的平衡点。兵部。
兵部如今已经落入天子的掌控快两年，想要变很困难了。要知道，那位石大人可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拿捏的。
原著中，永清旧臣先后把王子腾和贾雨村抬到大司马之位。但是因为有天子支持，石彩军成功的把两人都斗倒了。兵部，始终牢牢控制在天子手中。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索性大方承认。天子得了这么大让步，自然不好意思再提过分意见。
在想明白黄越的想法之后，众臣纷纷表示赞同。不管如何，先把基本盘保下来。-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