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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Z3o接下来,秦卿老老实实地被她爸拘了一上午。
中午大伙回来吃饭,老太太听说了公社的事情,立即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二叔一顿,责备他大意。
秦二叔讪讪,没敢反驳,心里也怪自己太疏忽了。
秦卿舍不得二叔被骂,小手软乎乎地拉扯秦老太衣裳:“奶,宝儿真没事。

“我的乖孙哦,可吓死奶了,那事儿听着都吓人。

“宝儿不怕不怕,奶给你呼掳呼掳,摸摸毛啊,吓不着啊,摸摸耳啊,吓一会儿啊……”秦卿被老太太捏着小耳垂,小嘴一抽,龇了龇牙。
想笑吧,还挺无奈的,不笑吧,还挺尴尬的。
这天下午,几个哥哥没再出去打猪草,而是在家里陪着她,秦卿抽空干了件大事。
她把家里的水缸全部兑了灵泉水。
晚上大伙回来时,她乐颠颠的忙前忙后,挨个喂水。
秦老太笑得见眉不见眼:“我们宝儿就是乖,真是奶的贴心小棉袄。

她喝了一口水,只觉积攒一上午的疲惫霎时清空,精神比起平时好不少,但没多想,只以为是心理作用。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
秦老太本就心情好,这会儿嘴巴一咧,嘴丫子几乎扬上耳根子。
“秦狗剩那小子挨了一顿打,被人丢进粪坑了。

秦卿小脸一呆,茫然地看向她二叔,又瞅了瞅几个哥哥们,想起昨天二叔说,要让诏安他们把狗剩摁进粪坑里,敢情这是真摁啊?她捂着小嘴儿偷摸乐,摇晃着小脑袋,表示宝儿啥也不知道。
秦二叔老神在在,秦家几个小子神色闪躲。
这回是秦二叔出的招,让他们从后面套了狗剩麻袋,狗剩挨了打,都不知是谁打的。
秦二叔呀,他蔫坏蔫坏。
不过,一回头,看见自家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秦卿不禁忧愁了起来。
今儿上午在公社逛了一圈儿,对这年代的物价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但重新盖房子,肯定得花不少钱,家里的积蓄只有两百多,这还真不一定够用。
哪怕是盖最便宜的土坯房,也得买不少土方砖。
而且盖房子是个大工程,自家人手不够用,得从外面请人,就算不提工钱,至少也得管人家一顿饱饭,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再者,这时候已经九月中旬了,马上就要秋收了。
到时候整个生产队,但凡是能干活的、能出力的,一个不落,全得参与。
事关未来一整年的口粮,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既要忙秋收,又要盖房子,这就很不容易。
但不论如何,就算不能盖房子,至少也得把这老房子翻修一遍,修房子便宜许多,而且也能节省时间人力等成本,这样这老房子也能多撑几年。
不然等秋收结束,一大家子死伤惨重。
那种事哪怕只是想象一下,都叫她窒息不已。
这是她的家人呀,从前无依无靠,但如今有了宠她爱她的家人,她不论如何都得守好他们,得让他们活下来,任何死伤都必须避免。
秦卿攥住小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凡事开头难,但首先有一个问题,她只是个三岁半的小娃娃而已。
不管是盖房子,还是翻修房子,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儿,得让大人们出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向家里示警!一念至此,秦卿迈开小短腿,一把抱住老太太大腿。
“奶,咱家房子是不是要塌啦?”
她仰起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儿,天真无邪。
秦老太:“?”
愣了愣。
“瞎说,咱家房子结实着呢,住了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会塌呢。

老太太是个泼辣的,但在小孙女面前就跟一面团儿似的,那脾气好的不要不要的。
就比如现在,这晦气话,也就是秦卿了,不然换成孙子们,老太太早就一大巴掌伺候了。
秦卿小嘴一瘪:“可是宝儿之前做梦了。

她奶声奶气地讲:“宝儿梦见个大姐姐,大姐姐告诉宝儿,咱家房子要塌啦。

老太太一乐,“这都啥梦呀?当不得真。

老太太抱起她,正想亲一口她的小脸蛋儿,可是突然间,“轰隆”一声!!像地震似的,紧接着,尘烟扬起。
秦老太:“?”
瞳孔一缩,满是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向那塌了大半儿的房顶。
咋回事,这咋还真塌了?……与此同时,春城木材厂。
“那不是许春雁吗?”
“当年在城里惹了麻烦,下乡插队避风头,听说在乡下找了个人家,她爱人是个当兵的。

“可不是,她还挺有福气的。
听说她男人在部队发展不错,是个营职干部呢,这也算是个军官太太了。

“这咋还回来了,还被人打成这德行?”
听见那些人的议论,许春雁黑着脸,拉高了脸上的围巾,可惜她脸上一条条血愣子,脑门也青了一大片,就算裹着围巾也挡不住那些伤。
可丢死个人了!全怪秦宝儿那个死丫头片子,不然她早就带钱跑了,也不至于挨上一顿打。
但转念一想,上辈子,正好是今天晚上,秦家堂屋塌了大半儿,但老辈人过日子全是那坏了就修补哪儿,因此只修补了那堂屋。
可等十月份秋收后,大雨冰雹倾盆洒下,除了那修补过的堂屋,其余房子全塌了。
不但秦淮山被房梁子砸死了,老二秦淮川、老三秦淮流,还有老四秦淮河,这几个也全死了,就连孩子们也只剩下小六,小八和小九。
一夕间死了这么多人,老秦家愁云惨雾,秦老头大受打击,没熬过冬天就去了。
至于许春雁?她觉着自个儿挺有自知之明,一见事情不对就立即卷包袱逃了,但半路遇见人贩子,等回来时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缺德玩意儿,那一大家子全是短命鬼!”
许春雁恶狠狠地骂着:“最好全都死绝了,砸死一个少一个!”
她翻着白眼直奔许家。
另一头,秦家,大房。
秦淮山从前在部队当兵,本就是个侦察营出身,那警觉性不可谓不高。
所以当外面“轰隆”一声时,他神色一凝,立即道:“诏安,诏平,外头出事了,快出去看看。

他两手撑着炕沿,努力地探着身子,奈何下半身毫无知觉,这两条大长腿像摆设一样,就他只能干着急。
秦诏安也白了脸,他急忙和诏平一起跑出大房,可俩孩子一出来就愣住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