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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e{i6M苏禾苗笑个不停,“破什么头,我记得叫什么头!”
番人的语言可真形象,这土疙瘩敲到人脑袋上,可不要打破人的头嘛!钱长安唇角抽了抽,“随它叫什么,以后种出来少不得要你给它起名字!”
苏禾苗随口道,“长得像个大豆子一样的土疙瘩,干脆叫土豆得了!”
“禾苗?长安……”婆婆叫他们呢,“这俩孩子,一转眼就跑个没影!”
“小叔和小婶婶比念儿还调皮,阿奶,打屁股!”
念儿在李翠兰怀里一窜一窜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来了,娘!”
钱长安应了一声,将“土豆”放入怀中,拉着苏禾苗出去了。
买好了木料,一家人心里都高兴的紧。
王氏带着孩子们又去买了些家里常用的东西,路过大门紧闭的粮铺,心里不由的揪了揪:“镇上不是都开封了吗,粮铺怎么没有开?”
一旁,几个拿着粮袋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纷纷说道:“不是没开门,是开门就抢空了……我们是来晚没买上的!”
“大娘你不省得,粮食都叫当兵搬走了,如今哪里还有粮食卖!”
“我家都断粮两天了……”“粮铺老板说新粮食要从外面运过来,起码还有个三五日才能开门呢!”
“就算有粮食买,也涨了一倍的价!如今大娘瞧瞧去,镇上什么不涨?”
……王氏心头突突跳了几下,忙问,“哟,那你们可怎么过日子?”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还能怎么过?恨不得去吃土了!”
“还好这几日开了城门,少不得从庄户人手里买些豆面荞面儿,熬些菜糊糊充饥,不然一大家子人只能勒起脖子喝西北风了。

“早知道这样,就该多买些粮食存着!可惜没那个福气……”……王氏瞬间想到家里那一地窖的粮食,心里那叫一个踏实!人家禾苗就有这个福气,当初赶着让她买上粮食,虽说一下花了不少银子让人怪心疼的,可如今粮食就是他老钱家的底气!镇上的东西确实涨了价,就连包子都贵了一倍,反倒干活儿的劳力便宜了一些。
王氏去墙根儿蹲活儿的地方打听,呼啦一下围了一群人过来,七嘴八舌的拉生意:“大娘要盖房的?我们几个就会盖房,要我们吧!”
“我们工钱低!如今没什么活计,大娘看着给,我们不说什么的!”
“大娘什么时候盖房子?日子艰难,只要大娘管两顿饱饭,我们给你盖的好好的!”
……“过几日木料石料到了就盖,别急别急,让我看看人。

王氏掰着手指头数,“我家用的是青石料,横竖要七八个力工才行!另外木工师傅得要个好的……”话音未落,那群人又是一顿乱嚷,把她吵的脑仁都炸了。
好容易谈好了工人,王氏这才从包围圈儿里脱出身来,长长的出了口气:“娘诶,如今这么多人没饭吃吗?差点把我鞋给我踩掉了!”
若是放在以前,工人们不但对活计挑三拣四,还要问主家给不给肉吃!工价要的高不说,饭菜里没有肉,他们可是会使坏心眼儿的……听说有人会厌胜,偷偷往门下、房梁上动点儿手脚,一家子住进去就倒霉!王氏不敢得罪盖房的工人,照着以前的工价给的,订下人又给了十个大钱儿做订金,约好几日后来这里叫人。
李翠兰也心有余悸的说,“可不是嘛,如今瞅着镇上的光景,倒还不如咱们村子里了!咱们地里到底长着庄稼、菜什么的,随便抓挠些也能吃一口。

她以前还羡慕镇上的人呢,每天不用下地,屋里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女人们打扮的又好,成日家没事儿唠唠嗑,拎个菜篮子什么买不到?如今看来还是庄户人家好,不止田里有吃的,上山还能挖点儿菌子野菜之类的。
“可不是嘛!”
王氏也叹气说,“老老实实的侍弄家里的地,比什么都强!”
眼看着到晌午,念儿饿的直叫唤,“阿奶,啥时候吃饭饭呀!念儿肚肚饿!”
别说孩子,一上午没闲着连大人都饿了,王氏捏了捏念儿的小脸蛋儿,疼爱的说:“早上不是刚吃了包子嘛,你个饿死鬼投胎的!想吃啥阿奶给你买去!禾苗,长安,你俩想吃啥?”
她一边儿往街上瞅着,以前卖糖糕和馄饨的摊子都不见了,吃食摊少了很多,大多都是乡下人来卖菜卖山货的。
如今日子难过,也难怪。
“想吃肉肉!”
念儿流着口水,黝黑的大眼睛直往前面的酒楼瞟……里面传来的肉香味儿实在太馋人了。
“娘,我俩吃什么都行。

钱长安淡淡笑道,“看念儿吃什么,我们随着她便是。

苏禾苗顺着念儿的眼神看过去,也笑了,“念儿想吃肉肉啦?”
念儿点点头,抬手指着酒楼奶声奶气的求王氏,“阿奶,咱们去那里吃肉肉行不行?”
李翠兰吓了一跳,啪的一巴掌把女儿的手拍了下去:“你可真他娘的敢指!那是随便能去的地方嘛!知不知道那里东西多贵……”咕嘟……嘴里骂着女儿,她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还没去过镇上的大酒楼呢,光闻着香味儿就知道多好吃!村里要是谁能在镇上下回馆子,那可是相当有面子的事儿,回去必定嚷嚷的全村儿都知道了才过瘾。
“你打她作甚,她一个孩子懂什么!”
王氏瞪了李翠兰一眼,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看儿子消瘦的脸庞,狠了狠心道:“不就是下馆子嘛,去吃一回又能咋地!乖,阿奶带你下馆子去!”
念儿欢呼雀跃,抱着王氏的脸就啃了一口,“阿奶真好!”
“真哒?”
别人还没说话,李翠兰的眼珠子瞬间就亮了,激动的说:“娘你啥时候这么大方啦!我听说下馆子老贵了,一个菜就能顶咱们一天的饭食!”
王氏看了钱长安一眼,笑呵呵的说,“孩子想吃就吃一回,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还有长安,伤好了以后还是头一次来镇上呢,怎么着也要吃点儿好的不是?”
钱长安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吃什么不重要,家里几个女人时刻都挂心着他,是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切……原来是为着长安呀!”
李翠兰撇了撇嘴,“我就说娘你那抠唆的样儿,还能领我们下馆子?”-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