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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我是老武!我们十一个村的人都来了!”
“要抓把我们全抓了!”
“保护恩人!不能让衙门的人得逞!”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潮水般涌了过来,苏禾苗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群之中。
钱长安回眸凝望,看着黑压压一片人头在攒动,心头震动无比。
他只是为老百姓做了一点事,老百姓就将他当成恩人,肯用命护着他!此情此景铭他将永远铭刻于心,有朝一日登临帝位,他必要让这天下的子民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疯了……这些人、这些人怕不是疯了!”
为首的衙役震惊极了,嘴巴张了又合,掩饰不住的颤声惊叹,“他们不要命了嘛!”
衙役们也大眼瞪小眼的,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往日,他们穿着官差的服饰,在老百姓面前可是横着走的,随便问一句话,就能把他们吓到心里哆嗦!眼前这些举着柴刀、铁锹的反抗的人,还是以前像兔子一样,对官差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草民?强大的压迫力袭来,这些习惯了高人一等,欺压百姓的衙役们不由自主的向后退,惊惧间哗啦啦将腰间佩刀拔出对着他们。
“咕嘟……”骑马的衙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吼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嘛!造反是要杀头的,你们不怕死嘛!”
“我们不是要造反,我们是要保护恩人!”
武村长带头大喊,“谁要抓我们的恩人,就先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对!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众人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喝声。
“大人好大的官威呀!”
钱长安黑眸冷厉,脸上是无上的威严感,冷声喝道,“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就自行退下!来日刘将军自会召你们大人解释此事!”
“你诓傻子呢!”
为首的衙役虽害怕他们人多势众,可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岂能轻易被压住,眼睛一转轻蔑的喝道:“刘将军是何等人物,你说来就来!钱长安,你说奉刘将军之命采挖盐矿,有什么凭据吗?拿出来给官爷看看,不然你空口白牙,哪个信你!”
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气势汹汹的将手伸向钱长安。
此时被他们吓的退去,衙门的威严和脸面何在,以后老百姓谁还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若是拿出凭据,他们还有个借口回去,也好跟县大人交代,若是没有……钱长安这小子就是多加了一条死罪,那些草民也保不住他!钱长安眉头一凛,刚要说话,就听见人群里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凭证在这里!”
禾苗?钱长安心头骤然一跳,愕然的看着一个穿着男子短衣,头上挽髻的“小家伙”艰难的从人群中行进。
“让一下,大家让一下……”苏禾苗奋力穿过人群,高高的举着一个拳头大叫,“练长!刘将军的信物在这儿!”
她赶的急,声音中带着喘息,有些雌雄难辨。
待跑到近前,钱长安才看到她一身男人打扮,因焦急而通红的小脸儿脏兮兮的,一时间竟还真像个容貌俊俏带着一丝英气的小伙子!她竟不肯走!“禾苗……”钱长安心中动容不已。
苏禾苗那双明亮灵动的大眼睛,带着紧张却坚韧的神色,冲他忽闪忽闪的,小脸上也满是激动,“练长,我带了刘将军的信物来!”
钱长安抿了抿唇,威严的眸中划过一丝雾气。
说着,她跑到马前,高高的举起了那枚指环大叫,“这就是刘将军的信物,你看……”还真有?这不是让他骑虎难下嘛!衙役拧起了眉头,狐疑的打量了苏禾苗一眼,俯身将她手中的东西抓起,却只扫了一眼便丢到了地上:“一个破戒指也算信物,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苏禾苗气噎,满脸气愤的叫道,“你还没仔细看呢,怎么知道不是!你分明就是不讲理!”
“臭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官爷面前放肆!”
衙役鄙夷的哼了一声,抬起手里的马鞭狠狠的戳在了她的肩头,“滚开!”
肩头传来剧痛,苏禾苗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了过去。
“禾苗!”
钱长安眼疾手快将她接住,那张冷厉的俊脸上骤然变了颜色,“放肆!”
空气为之一撼!衙役心头莫名的跳了几下,只觉后脖子上窜起一股森然凉意。
“禾苗?她不是练长媳妇儿嘛……”“我们拿了凭证你不相信,你就是故意找茬!”
“练长,跟他们拼了!”
……团练的小伙子们一看是他们喜欢的小嫂子被打,哪里肯干!大伙儿凶狠的逼视着那帮衙役,紧紧握住手中武器,只等钱长安一句话,便要杀过去。
一瞬间,钱长安眸中已现杀意。
他额上青筋暴起,一手将苏禾苗揽入怀中,一手从身后抽出柴刀,周身涌上一股戾气,让人心头打颤望而生畏!“你们敢!再动一步就是造反!”
为首的衙役连连退马,惊恐的拔出刀来指着他们大叫,“你们这些草民有几个胆子……”他着实没想到事情会突变,不过是推倒了一个草民,他们的反应至于这么激烈嘛!衙役们也纷纷后退,一边大叫道:“你们这些草民,造反是要杀头的!”
“跟衙门作对,你们绝没有好果子吃……”“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剑拔弩张,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儿。
钱长安薄唇中透着一抹寒意,翕动间,那个气势汹汹的“杀”字即将破口而出。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队快马疾驰而来,噔噔的马蹄声急雨般传来。
马上一人直起身子,一手扯着缰绳,一手将马鞭甩的飞快,衣襟在空中飒飒作响,威武霸气令人心头震撼。
“住手!”
他再次急切怒吼,声线浑雄有力,还有一段距离都能震的人耳膜发痛,“我是北八城镇守大将军,刘功成!尔等听令,一律退后,不可造次!”
“刘将军……刘将军来了!”
苏禾苗那双明亮的眸中瞬间蒙上一层雾气,抓着钱长安的衣襟喜极而泣道,“相公,刘将军来了!”
钱长安眉头深敛,凛冽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满身的戾气丝毫未减,那张威严的脸上倒是多添了一分冷肃之色。-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