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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策以为,她肯定是带着自己去见什么客户。
但看着酒店临时派给司机和车子走着走着,就不对了。
这怎么越去越偏了?
等车停了下来,那个低层大建筑的名字露在了江策眼前。
京西第二看守所。
江策愣了一下,什么意思?项目做到这里来了吗?
这里不可能要弄什么户外媒体项目吧?
还是那个要见的人,是在这里面?
一路想着,江策想问,但柳总今天好像情绪不太对,
一言不发,眼神迷离。
自从她和自己上了火车之后,这位在花城广告界,杀伐果断,精明强干的界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仿佛离开了花城后,好多的外包装,在一个一个地接着被动或是主动地卸了下来。
之前江策没有在她身上多看多想。
只是和联合的其它同事一样,觉得她精明,强干,漂亮,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
在她家的那场闹剧后,江策突然觉得,这个高段位的选手,无意中被降了等级了。
从王者,变成了白金。
火车上的这一段后,更是从白金,差点回到了青铜。
而今天,更是好像要把所有段位都舍弃似的?
“你的情绪,不太对啊。

江策在火车上,输了她一场后,一直觉得有些不舒服。
自己怎么怂了呢?怎么能输了呢?
于是,这句话,就冲口而出了。
柳总稍稍震了一下,没有回答,下车。
江策摸不着头脑地跟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去的花城吗?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
不过,不是白给你知道的。
你得按我说的去做才行。

嗯?
这么机密的事?以前倒是想八卦一下,但今天这样,江策觉得,真的知道了,会不会被灭口?
毕竟这地儿,是她的地盘,还什么大小姐,灭个口应该很容易的吧?
“哦,要我做什么?”
江策差点要抽自己一记,自己好像情绪也不太对。
难不成,她今天来,是来处理私事儿的?不是为了项目和业务?
“我做什么,指示什么,你配合我就好了。
总之,不要让人看出来。

柳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微红了一下。
羊入虎口的感觉,江策点头答应下。
“我约好了今天来探视的。

柳安姿把文件和身份资料什么的递了过去给狱警。
江策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她要看的人,居然在这里改造?
什么人?家里人还是以前的朋友什么的?
和她去花城有关系?
用文件换了两个证件,挂着,往里面去了。
经过好几道关卡,仔细核对了证件后,放行。
看来,这地儿,管得不是一般的严。
最后一道大门打开,放人进去。
是一个很宽大的会面厅。
有穿着号服的人,已经在了,一桌子最多就是三个人。
一个号服的,可以同时会见两个。
有人高兴,有人郁闷,也有人抹泪的。
江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地观察了一下。
他们手和脚,好像没有其它东西,这么宽松的吗?
柳安姿带着江策在一个小圆桌坐下,三角形的位置,刚好可以坐三个人。
等了没几分钟,里面一个小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瘦高个的中年人。
也是一身统一的号服,精神不太好,老打哈欠,但国字的脸庞,忧郁的气质,隐隐有一种江策熟悉的感觉。
看到柳总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
只是顺便看了一眼江策,没有多看。
“安姿,你来了!”
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熟,江策见到他眼里的热情了。
“郑巍。

柳安姿叫了他的名字。
“安姿,你这几年怎么样?我一直等你来看我。

江策心里下了一个判断。
大致知道这位是谁了。
“我在花城,进了一家媒体公司。
还不错吧。
你呢?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郑巍愣了一下:“你怎么跑去花城了?为什么不呆在京城呢?你家里就真的没管你的死活?”
提起这个,他们二人的情绪,似乎都不太好了。
江策沉默着,听着。
这个时候,不适合插话。
“我的身体,还行吧,在里面,生活规律,而且,不再沾以前的那些东西了,就慢慢调整过来了。

江策震动了一下,这家伙,说沾什么东西了,又让他隐隐明白了一点。
“身体调理好就行。
以后,再也不要沾那些了。
我刚刚打听了,你半年左右,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提前出来了。

郑巍听到这个,神情也振奋了一下。
“到时,你来接我吗?”
话里的企盼,藏不住了。
“看情况吧,可能不一定有空。

柳安姿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
郑巍脸色,马上垮了下来。
“不,不是说好了,你等我出去,我们,一起再努力的?我接着搞我的摇滚,你帮我做经纪人的?那是我们毕生的梦想啊,不是吗?安姿?”
江策恍然了一下,原来是个歌手?
也就是这里不可能给他弄个披肩头发,如果留起来,就这脸,这忧郁气质,还真像是大歌手的样子啊。
柳安姿看着他,一直看着。
“郑巍,今天来,就是来告诉你一声。
我很早以前,就开始了新的生活了。
因为之前我们说好的,新开始的时候,我要来告诉你一声。

郑巍脸已经黑完了。
他以为,她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才一直没有机会来看他。
原来不是,她还去了花城,还进了媒体公司,还开始了新生活。
新生活,他懂。
就是说,她已经在心里,和他断了,不管他出不出来了,她都不会和他再续前缘的了。
心里唯一存在的可能性,突然被斩断了。
虽然无数次,无数天,他这么地问自己:她是不是还在等自己呢?应该会吧?
还是不会?
但想起以前的她,是多么的好,不惜为了他,破出那个大家庭,甚至和父母反目。
于是,这个梦想,就一直存在他的心底。
即使这个占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分一分地在减少,但永远都没有归零。
现在,突然被她说,她要开始新生活了,亲自宣判了,归零了,他仍然觉得,有些顶不住。-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