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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万籟俱灰。


一抹子欣长矫健的身形在窗外一身而过。


凛凛身躯,墨色的夜行衣几乎將他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三千发丝皆以一根玉簪束起,微弱的星光下只见一张带著银色面具的脸,然而他的眸光却是异常明亮。


內寢,薄纱帷帐上唯有素色不见点缀,隨著人的动作而轻轻的飘动,宛若展开了一个飘忽的涟漪。


软榻上侧臥著身形纤巧曼妙的女子。女子一袭素色寢衣,螓首蛾眉,容顏倾城,般般入画。只是那双颊雪白的顏色,让她这倾城的容顏略显孱弱。


修长的手指缓缓探上凝脂之肤,似有些试探,又好似怜惜,目光触及亦是变得一片柔和。然而榻上的女子却毫无反应,手的主人手下微微一滯,仔细观察了几分便察觉了异处。


隱藏在面具之下的剪瞳微眯,掌风捎动便使出內力,缓缓將其脑后的东西逼了出来。


原本帐中烛光昏暗,却在那人的指间闪过一丝晶亮。


豆粒大小的火光復有跳跃在了那人隱在面具下的瞳眸中,仿若一瞬间便点燃了一片火苗。


那人將手中的金针收好,隨即將食指探到她小巧的鼻下探气。


气息温热均匀,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似乎是放松下来,那人才仔细的点过她身上的穴位,帮她疏通经络,隨后小心的將被子掖好,这才跳窗离去。


翌日。


晨曦之光瀲灩,熹光將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都照的清清楚楚,镶了红木的纸窗外敞,窗外晴光寂寂,桃花开得正艳,枝条悠然出尘,浅绿色英英簇簇,娇嫩的红色花朵绰约宛若处子。


似乎是不甚適应窗外的晴好,软榻上的赵清翻了一身才轻揉著美目张开眼。


“唔


……”悠悠转醒来,百里清如慵懒的撑起身子,那睡眼惺忪之中略带猫儿样的慵容可爱。眨了几下眼睛才完全的清醒过来,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无奈让她有点失落——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她被自己的好搭档害死,穿到了一个傻瓜三小姐的身上。


素手掀开被子,縹色玉柔擎起绣花鞋,甚至连袜子都没有套上,便伸展著不盈一握的腰肢打起了呵欠,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浑身赏析说不出力的舒爽。


“小姐今儿个起的好早,是饿了么,小姐早膳想吃点什么?”


“恩,隨便来些吧。”绵柔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百里清如扯下屏风上的衣服自顾自的套了起来。


连翘从外面打了水来,逆著光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然而只是一笑便有些僵硬住了,继而手中的木盆便闷声一响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正在系衣带的手指滯了一下,百里清如琥珀一样流丽纯澈的眸子透过了微光成了剪影,有些不解的望著在门口呆傻住的连翘。


“小、小姐,你怎么、怎么……”连翘惊异的长大了小嘴,眼底似乎燃起了两簇明亮的火苗,跃跃的跳著。旋即三步化作两步来到百里清如的跟前,惊喜的上下抚著,找著——


“小姐你说话没事了?!而且、而且……!”连翘的动作甚至有些贸贸然,几欲按捺不住翻腾不止的欣喜,统统从眼底溢了出来。


“是吗?”百里清如略一迟疑,即可便似响起什么似的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后脑勺,然而除了指间顺滑的青丝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心下也泛起一层迟疑,才呐呐开口,“可能是脑袋进了水之后因祸得福了吧……”


“一定是老天保佑小姐!”连翘一边说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百里清如看著眼前喜极而泣的丫环,眼角抽搐了一下。她觉得有必要打断她一下,要不然这丫头估计能哭上一整天,而且她还有其他的打算。


“好连翘,我好了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刚来到这个不熟悉的地方,她必须每一步都谨慎小心。


“为什么?”连翘不解,小姐好了是一件喜事呀,为什么不能告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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