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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真手里还握著剪刀,很自然的把他的手拍到一边去,不屑的反问:“你觉得呢?”


剪刀哢嚓哢嚓响,將染了血黏在齐少元身上的布帛剪开,语气中还带著几分调侃。


“不是我说你,你一大男人思想怎么那么齷蹉呢。”


齐少元到底是失血过多,脑袋也沉得厉害,此番闭上眼睛,也不接腔。


宋怀真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怪无趣的,又隨口道:“你这是闯了什么祸?居然伤成这样?”


齐少元语气冰冷:“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公主还想知道吗?”


宋怀真呵呵呵,很想一剪刀捅死他算了。


但也只是敢想一想,下不下得了手另外说,问题是人家自带光环,未必死得了呀。


她闭上嘴,只把气全都发泄在剪衣裳上,那力道大的,可是半点都不留情面。



齐少元也不知是又晕了,还是疼得没知觉了,一动不动的躺著,仍由她胡来。


小青端著铜盆进屋,就见自家公主趴在床沿撕扯駙马爷的衣裳,那架势……


嚇得她连忙背过身去,哎哟哟个不停。


这也不是她一个孩子,能免费看的呀!


宋怀真……


“愣那干什么,赶紧把水拿过来。”


宋怀真咳咳两声,扯了被子將齐少元一盖,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反正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小青誒誒两声,把装了水的铜盆往架子上一放,就跑得飞快。


边跑还边道:“公主继续,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奴婢去寻药过来,公主继续,继续。”


宋怀真……


未免再看到不该看的,余下的东西,小青便放在了外间,任宋怀真怎么喊都不进內室。


宋怀真可算体会了一把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她一个人给大男主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一直忙活到酉时才算完。


当真是累成狗了。


……


太阳光透过窗柩照进屋內,外间传来小青恭敬的声音:“公主,您醒了吗?”


“公主,时辰不早了,您今儿还去朝华楼吗?”


“公主?公主?”


宋怀真没被吵醒,反倒是有些发热的齐少元先醒了。


他望著天青色的帐顶,有片刻的怔忡。


目光流转,却见这屋內一片狼藉,带血的纱布,撒了一地的药粉,还有破碎的布料,那场景很有些不忍直视。


而那个被他视作毒妇的女人,此时毫无形象的趴在床沿,身上的衣裳满是皱褶不说,还沾了不少血跡。


齐少元望著宋怀真沉睡的脸,眸中情绪复杂。


真的很难相信啊,怀真公主居然亲自为他处理伤口,还守了一夜。


有种祖坟冒青烟的感觉!


小青的夺命连环到底还是把宋怀真喊醒了。


齐少元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就听宋怀真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紧接著额上便多了一片清凉之感。


那片清凉之感不过瞬间就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宋怀真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小青,你想个办法,给駙马爷抓点药,他有些发热了……”


齐少元睁开眼,入目的依旧是天青色帐顶,心情很是复杂。


……


时辰虽早,但芳华胡同已热闹起来,车马行人来来往往。


朝华楼早已开门做生意,只今日格外热闹,铺子外头围了一圈吃瓜群眾。


宋怀真一早上沐浴沐发,出门之时已是晚了,车驾停得老远,就瞧见朝华楼那边的动静。


顾柏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公主点名带出门,但也明白,绝对不是让他来吃瓜的。


见状便道:“公主且在此稍候,柏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宋怀真把小青留给了齐少元,手边正无人可用,顾柏文开了口,她也不客气。


朝华楼那头吵得厉害,顾柏文都没能见著余掌柜,便把事情来龙去脉打听得一清二楚。


折返回来,便很是小心翼翼:“听说是来提货的,可铺子里供的货,同那商人前些日子瞧得不一样,这便吵起来。”


不吵不行啊,贾三瞧见那订单所需的货品齐全时,都傻了。


不是说制妆粉的师傅连著徒弟一块带走了吗,怎么还真的有货了?


他可是奔著那一万两赔偿来的,现下赔偿怕是不可能拿到了,可这货他也不想要啊。


余掌柜都快气死了,前儿他还担心没法交货要赔银子出去,今儿倒好,这人竟耍起赖,不想要了!


三千盒妆粉,压在朝华楼,得卖到什么时候去?


是以这才闹得动静有些大了。


宋怀真略一想就猜到是个什么原因,嘿嘿笑的看向顾柏文。


顾柏文下意识后退两步,上回公主这么笑,他就损失了一千两。


害怕!


宋怀真又哈哈笑两声,这古代的小帅哥真是好玩。


但也没再逗他了,只递了块玉牌过去,交代一番。


顾柏文闻言,不是要花钱的事,顿时松了口气,二话不说便去办事。


宋怀真戴了顶帷帽,不声不响的从朝华楼后门进去。


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喊道:“你们京城的人欺负我一个南边来的是吧,你这货不对版,还要强压著我收货,吃相也太难看了。”


紧跟著又是余掌柜的声音:“胡说八道,怎么就货不对板了,你血口喷人。”


余掌柜的气势分明要弱不少。


毕竟,这到底不是严师傅的方子,多少还是有些虚的。


可余掌柜越是这般,那人便更加囂张。


“我怎么血口喷人了,你这就是货不对版,別以为我一个外行人就好欺负,这就不是我要的货。”


又气势汹汹道:“我要告官,告你们朝华楼掛羊头卖狗肉,以次充好,我就不信了,官府难道还包庇你们。”


一说告官,余掌柜就没了声音,心里也火急火燎的。


这可怎么办是好?


若真去了衙门,事儿不就闹大了,真查出这妆粉的配方同严师傅做的不一样,那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妆粉砸手里不说,连朝华楼的口碑也坏了。


余掌柜这急得,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


那贾三却是抖著一脸横肉,恶声道:“心虚了吧,赶紧把定钱退了,我认个倒楣也不追究,可你要不识抬举,咱们衙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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