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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刻意隐瞒,赵迁安是哥儿的事情如春风四散出去,朝廷甚至是京都的人都知道了,小皇帝也有微词,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有传言是摄政王劝说陛下,这才留下赵迁安,此前摄政王可是很讨厌哥儿的,未曾想居然那么做。
大家都猜测是王妃的原因,毕竟爱屋及乌。
“看来要下雪了。”外边的流言蜚语莫之阳没有理会,天冷下来,就窝在房间里,哪儿都不想去。
好不容易今天出来花园里溜达,裹得厚厚的,还披着白狐狸毛滚边的斗篷。
“王妃,这天看着过几日就要下雪,下初雪时宫中会有家宴。”茶络跟在他身后,一边说话。
莫之阳抬起头,“是啊,要下雪了。”
刚走进亭子,就有小厮匆匆赶过来,行礼请安,“王妃,赵大人求见。”
赵迁安来了?来的比预想中晚。
“让人进来吧。”裹着披风坐到石凳上,石凳也早被布垫裹住,莫之阳坐下去不硌人也不冷。
赵迁安提着一个食盒跟着小厮进来,见王妃坐在亭子里,撩起衣摆上去,“参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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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需多礼。”莫之阳看了眼茶络。
茶络马上明白,“王妃的汤婆子冷了奴婢去换个来。”说着,福身退下。
亭子里只有两个人。
“赵迁安多谢王妃。”说完,赵迁安放下手里的食盒,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王妃千秋。”
等他磕弯头,莫之阳才叫起,“起来吧。”
“谢王妃。”赵迁安站起身,将手里的食盒呈上去,“这是臣的母亲亲手做的一些点心,请王妃不要嫌弃。”
送礼都会投其所好,看来是老丞相教得好。
“多谢先生。”莫之阳没有接,因为太冷了,手不想从披风里伸出来,“如今官运亨通,赵先生要好好辅佐王爷和陛下啊。”
赵迁安:“是。”
很多事情,两个人不用说,已经心照不宣了。
没多一会儿,茶络拿着新的汤婆子过来,“王妃,王爷回来了。”
“那臣先退下了。”赵迁安识趣的起身离开。
“阿炤!”
走不远的赵迁安听到这甜甜的一句,恍若寒冬遇暖阳,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就看见王妃不顾寒冷,快步小跑的扎进摄政王怀里。
摄政王被撞得有点往后退,却还是一脸笑意的抱住了他。
“阿炤阿炤阿炤!”
“嗯,很冷吧,过几日家宴了,你得多穿点。”
赵迁安垂下眸子耸耸肩,这不是自己要走的路,我的前路崎岖,但是若是走平了,以后的哥儿,他们会很好走。
听说观天楼算出十二月初三会下雪,莫之阳还笑公仪炤胡言乱语,结果初三才刚睁开眼,外边就蒙蒙的下起小雪。
到了中午就下大了,鹅毛大雪如撕绵扯絮,洋洋洒洒的,没多久那外头就被白雪盖满。
“这雪下的真大。”莫之阳看他走进来,头发都覆满雪,用手给他拨下来,声音略带沙哑,“也不叫诉经给你打把伞。”
公仪炤舍不得他碰这些冷冷的东西,握住他的手,“无妨,别碰冷的东西,你身体虚。”
知道老子身体虚昨天晚上还搞了一晚上,薛定谔的虚?
“没事。”莫之阳笑了笑,“那明日是不是家宴要去?”
“阳阳不想去也无妨。”之前中秋家宴的事情搞得很不愉快,公仪炤不希望他难受。
“去啊。”
怎么不去?莫之阳当然想去,想看看潘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周溪可是个能搞事的主儿,一旦得势就会不饶人。
潘莹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家宴是晚上,莫之阳随老色批进宫,直接去了皇帝的寝殿,老色批教小皇帝书,莫之阳在一旁吃糕点。
嘴巴总是吃的鼓鼓的。
“阳阳,记得喝水。”哪怕专心跟小皇帝讲课,公仪炤还是能分心嘱咐阳阳一句。
莫之阳轻哼一声,“哦。”
到了家宴的时候,莫之阳再次看到潘莹,此时的她还是美貌,但死气沉沉,没有往日的风采。
而且四王爷对她也不复恩爱,甚至有点厌恶,她夹得菜动都不动,甚至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看来过的不是很好。
潘莹的眼神恶毒盯着莫之阳,像毒蛇一样,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偶尔几眼。
吃多了有些累,莫之阳起身说出去偏殿歇息,公仪炤担心,但被按回去,“陛下不能喝酒,阿炤帮他挡一挡。”
公仪炤也就没多说什么,看着他离开。
莫之阳没有去偏殿,而是去偏殿外边溜达,已经开始下起小雪,华灯初上,看看夜景也很美,就站在汉白玉的栏杆前。
俯瞰到前面的夜景。
潘莹也跟了出来,看到披着雪白狐裘的他站在那里,扬起嘴角走过去,挺直驼背和他并排站着,“周溪死了。”
“意料之中。”莫之阳不惊讶,周溪嚣张又蠢,在潘莹手底下根本活不过一年,能撑那么久,算是惊喜。
“被王爷赐死的,因为私通。”谈及此,潘莹忍不住用袖子捂嘴轻笑,“我做的局杀了周溪,你说摄政王妃与人私通的话,摄政王会怎么样?”
莫之阳莞尔,“会锤爆你狗头。”
“你想用周溪来报复我,来让我难受,可惜你找来的是一个废物,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人,虽然空有美貌,却蠢得像猪一样,我不可能被你打倒,哪怕你找来再多的人报复我,我都会除掉。”
潘莹看向远处,“如果当初不退婚的话,我就是摄政王妃了。”
“我给你的报复并不是周溪,这样的报复太蠢,你的前半生都在恃靓行凶,对阿炤毫无愧疚之意的污蔑,编造流言去诋毁他,让他承受痛苦,现在,看到他位极人臣又开始打他的主意。”
看到她嘲弄疑惑的神情,莫之阳只能继续解释,“美貌确实能让你获得便利,但如果恃靓行凶的话,等你老了,美貌不复,就会开始热力回馈。”
她的表情从嘲弄疑惑,变得惊恐。
“而凡人,不可能不老,所以,我的报复是你的后半生不得安宁。”说完诛心之句,莫之阳转身离开。
走到转角处,莫之阳意外的看到了小皇帝,他身后带着锦赋,但此时锦赋已经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看来是已经听到了。
平静深邃的夜幕之下,对视的两个人都安静的可怕,只余下身后女子轻轻的抽泣声。
雪落地时沙沙作响。
“婶婶去了哪里?”还是小皇帝率先开口,打破这压抑沉寂的气氛,主动朝他伸出手,“皇叔在找你。”
莫之阳读懂他这话的意思,笑着牵住小皇帝的手,“嗯,阿炤在等我们。”
跪在地上的锦赋看着两双鞋子踩过自己面前的薄雪,心里一紧,迅速把头低下去,哪里敢抬头。
等两个人走过去,锦赋才缠着腿爬起来,抖搂掉膝盖上沾着的雪,叹了口气,突然感觉到脖子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个寒颤。
“婶婶笑起来很好看。”小皇帝被他牵着,突然冒出这一句。
莫之阳一愣,空出左手揉揉小皇帝的头,“天上的太阳也很好看。”
小皇帝笑着点头。
在殿内的公仪炤已经坐立难安,正欲起身离席去找阳阳时,就看到他牵着小皇帝进来,心里一松。
而叶太妃看到是他牵着小皇帝进来,比谁都紧张,起身小步过去将小皇帝护在怀里,“荡儿你没事吧?”
“没事,姨娘。”小皇帝知道姨娘担心自己,自从自己把潘莹假借太妃的名义,找人暗杀婶婶这件事告诉太妃之后。
太妃也明白过来,主动和潘莹断了关系,只不过还是看不惯婶婶,算了,能安分就不错了。
“阳阳。”公仪炤起身去迎他,牵住阳阳的手,“有点冷。”
“哪里会!”莫之阳笑得倚进他怀里。“阿炤身上最暖和。”
公仪炤搂紧阳阳,“嗯,会一直暖和的。”
过年的时候,趁着封笔的时间,公仪炤陪着阳阳回一趟老家,是之前被水淹过的莫家村,这里已经没有人烟,仅剩一点断壁残垣。
莫之阳寻着记忆来到一处只剩下一小段石墙的地方,眼眶一红,“阿炤,这是我之前的家。”
“以后我们来这里隐居。”公仪炤扫视周围,虽然人迹罕至,但离镇上也还不是很远,住下也不难。
“不必了,其实找间江南小院住下也不错。”莫之阳握住他的手,江南比较多好吃的,嘿嘿。
“都随你!”对于公仪炤来说,哪里有阳阳,哪里才是家。
莫之阳一直待在王府,很少出去,没事就喂喂鸡,赵迁安时不时会带来外界的消息,”今年有哥儿从乡试考到殿试,想来会越来越好的。”
看着王妃专心喂鸡的样子,赵迁安很奇怪,“王妃,你为什么不出去走走?这京都繁华热闹得很。”
“我见过很多比京都繁华的地方,但热闹归热闹,那热闹不是我的,只有他才是我的热闹。”莫之阳抓起一把米,撒出去,“这样挺好,你和我的路是不一样的。”
赵迁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是。”就凭王妃这样的智谋,在官场上肯定能扶摇直上。
只可惜王妃志不在此。
“阳阳,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