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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轩探究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刚刚还是一副娇羞模样,此刻却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上次也是如此,她去求情时自己吻了她,前一秒还是一副要摑他掌的样子,后一秒已经朝他躬身道歉。


“为什么要弹这首曲子?”他再次问。


程江南眼底终於显露了意外:“你也知道这首曲子?”这曲子是景哥哥做的,她记得他没事的时候就会拿著树枝在地上画看不懂的五线谱,直到一个月后才哼出完整的曲子。眼前的裴景轩却对这曲子表现出知情的样子……


她忍


不住仰头去打量裴景轩,他面目严谨,虽然俊美,却怎么都无法和以前那个漂亮干净到像个女孩子的景哥哥重合。但他拥有和景哥哥一样的棕色眸子,双手。


“你是不是……”景哥哥三个字並没有吐出来,她突然住了口。一定是想景哥哥想疯了,才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景哥哥就死在她面前,骨灰也一直由她保管,怎么可能活过来!


“听过,就会了。”她迅速淡下了表情,以极为隨意的姿態开口。艰难的生活將她磨炼得比普通女孩子要强韧许多,便不愿意在人前展示脆弱。


“对了,你有死去的兄弟吗?”还是想知道他跟景哥哥有没有关係,即使知道问这样的问题很没礼貌也很唐突,她还是问了出来。


裴景轩被她那副无隨意的样子惹得有些恼,极其淡漠地回应:“没有。不过,你希望我家死人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一股失望涌上来,程江南整个人都变得难受起来,更加无心解释。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景哥哥的家人,他什么时候才能认祖归宗?


程江南去了一趟dna採集库。


“请问,骨灰可以测出dna资讯吗?”


工作人员瞪了她足足一分钟:“小姐你可真逗,骨灰的dna资讯都遭到了破坏,怎么可能做测定。你要做的话,就想法找到对方的毛发送过来吧。”


毛发?


程江南难过地摇了摇头。景哥哥死后,她就被切了脚掌,当场晕死。等到她醒过来,人已经到了医院,只从监察员手里得到一盆景哥哥的骨灰,而关押他们的地方,早被疤哥一把火烧个精光。


从dna资讯採集库回来,程江南又去了平安堂。先交了半年的场地租金和管理费,而后进入到了一个还算精致的隔间。那里,放著个蓝底龙纹的青花瓷瓶,瓶前面用框裱了一幅画像。画像里的人十一、二岁,眉目干净,唇红齿白,漂亮到让人不敢相信世界上真会有这样的孩子。


“景哥哥。”程江南將一束花放在照片旁边,指抚上了画中那人的脸庞,目光悠悠,“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帮你找到亲人。对不起……”


剩下的话说不下去,哽在了喉咙里,眼睛胀了起来。她仰高了头,没让眼泪流下来,人生的磨礪让她知道,眼泪不能帮她任何忙,只有努力去解决问题才是王道。


她决定去一趟电视台。


“裴律师,请。”张大万点头哈腰地將裴景轩从平安堂的福寿厅里请出来。虽然裴景轩的身份只是律师,但从大张大万的表情里已经看出了对他的敬重。


国际知名律师,出道至今无一败绩,打的全是亿万以上的大官司,不是有钱就能请到的。


裴景轩温文尔雅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表现得有多强势,但还是分外惹眼,那份高贵把满身铜臭的张大万甩出了好几十条街。


他刚走出来,就看到了熟悉的纤细背影,是程江南。裴景轩凝了凝眉头,简单地跟张大万说了几句,抬步走向程江南停留过的那个门口。


承欢堂。


他默念著门楣上的三个字,奇怪于程江南的什么人会被供奉在这里。他抬步走进去,才三步,就猛然扎步停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死死地扎在了骨灰盒前那幅画像上,几乎能扎出一个洞来,眼神里,有著无法形容的震惊!


画像上面的少年十一二岁,俊美高贵,漂亮无畴……那个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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