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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cmf~乔浅月见此,这才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了眼前的大门。
无边风月虽然如今只是她的私宅,可是毕竟曾是前朝皇宫,这里的每一个院落其实准确的说更像是一个宫殿,较之皇宫的后宫也不遑多让,甚至还更有几分历史沉淀的厚重感……看到乔浅月走来,伺候的仆人当即行礼,乔浅月对此却无暇他顾,径自往后殿太后的休息处而去。
后殿。
偌大的床榻之上,雕凤铜钩将纱帐勾起,除却躺在床榻上的太后,再无他人。
“祖母?”
乔浅月见此,冲着身后的青嬷嬷挥了挥手,上前小心翼翼的轻唤了一声。
太后遣散了所有人,摆明了一副有话要私下和她说的架势,她能如何?只能顺着,不是吗?“你还认哀家这个祖母?”
太后闻言,缓缓转头往乔浅月看去,尚有些苍白的脸上,怒气显而易见,“哀家以为你早已忘了你是谁,忘了哀家的存在!”
“咳咳!祖母这是说的哪里话,浅月即便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祖母你啊!”
乔浅月闻言,当即腆着小脸,巴巴的上前了一步。
“站住!”
可是,不待乔浅月靠近,太后色厉内荏的声音就随之响起,人也随之在榻上坐正了身子,沉声低叱道,“月儿,你让羡儿出征北芪上国,哀家可以不怪你!身为独孤的氏的血脉,你有征伐天下之心,羡儿有征战天下之能,你们两人只要配合得当,成就自然能够超越东宸先祖,成一番丰功伟业……”乔浅月闻言,点头连连。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除了……她家祖母有点儿高估了她的野心之外!她让独孤羡出征北芪,才不是因为自己有征伐天下的野心,而是因为北芪和药王宗刻意散布瘟疫的举动,着实碰触到了她的底线,让她不得不除!“可是,你怎么能让独孤涧监国?!”
就在乔浅月心下腹诽之时,太后的声音再次疾言厉色的传来,“你知道独孤涧做了什么吗?就在你离开章华殿之后,他就将手伸到了独孤德留下的兵马上,月儿,你这是要将哀家辛辛苦苦经营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帮你夺回来的江山拱手送到独孤涧手上吗?”
乔浅月闻言:“……”眉头忍不住的一挑。
独孤涧将手伸到了独孤德留下的兵马上?这肯定不是何老的主意!能做出这个决定的,只有独孤涧!看来,独孤涧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为了东宸,为了东宸的百姓,他是真的可以放弃自己的名声,忍受天下人的猜忌……“他是独孤德的儿子!是哀家最恨的人!”
太后见乔浅月沉默不语,脸上的怒气忍不住的更胜,拍着床榻低吼道,“你怎么可以让他监国?怎么可以将东宸交给他?”
“祖母!”
乔浅月闻言,眉头忍不住的一皱,脸上的笑意也随之缓缓消失,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太后,缓缓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和独孤德的恩怨和独孤涧无关!”
她从来都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即便是对独孤德,她都能保持理智,更别说是对独孤涧了!独孤羡将生死一线的独孤涧送到姜家的时候,乔浅月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她和独孤德之间的恩怨,可是……她还是出手救了他,不是吗?“什么和独孤涧无关?他身上流着独孤德的血,这是抹不掉的事实!”
太后闻言,当即满脸怒气的道。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让他监国!正是因为他身上流着独孤德的血,所以他才能帮我稳住东宸如今的时局!”
乔浅月闻言,当即抬头,目光如炬的道,“祖母,现在东宸的乱象横生,稍有不慎就是国破家亡,这种时候,独孤涧能帮我稳住东宸时局,与我与东宸都是一大助益,祖母你是东宸的太后,你怎么能因为一己私仇置东宸大局于不顾?更别说,独孤涧他到底做错过什么?”
“他就算是有错,也是错在生在帝王家,生为独孤德的儿子,可是,出身由不得人选择,若是出身能够选择的话,祖母以为我就愿意生在帝王家,愿意蹚东宸这趟浑水?!”
说到最后,乔浅月的语气已然变得有些愤怒!一天一夜!她已经一天一夜未曾休息!大军围城,东宸内乱,地龙翻身,瘟疫四起,出征北芪……这一天一夜,她过的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心底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就是无数人的身首异处,她原本以为……她的祖母一定知道她的辛苦和劳累,一定会心疼的安抚她一句,可是,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太后劈头盖脸的一通责备……“月……月儿?”
太后听到这话一愣,脸色当即苍白如雪。
她从未想过,她的孙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不愿生在帝王家?“祖母,我对皇族的抗拒和敬而远之,想必你早就有所耳闻,若非如此,独孤羡也不会满天下的追了我那么久,我才随他进京……”乔浅月看着太后苍白的脸色,摇了摇头,缓缓道,“祖母以为我之所以掺和进东宸的内乱之中,是我想要得到这东宸的天下,想要做什么东宸女帝吗?大军未至之时,祖母告诉刘德,要扶我上位时,没有问过我的心意,乾坤殿上,祖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要让我继任女帝之位时,也没有问过我的意思……”“祖母在大报国寺忍辱负重二十载,为的就是一朝报仇雪恨,拿回属于我父亲的江山,可是,这江山我父亲想不想要,你也从未问过他的意思,不是吗?”
“不!不是……”太后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摇头道,“月儿,不是那样的,哀家没有问过你们的意思,那是因为哀家以为你们也想要的啊!九五之尊,帝王高位,坐拥天下的无上权力,这世上有谁能够拒绝?哀家以为你不会……”“祖母,那是你的一厢情愿!”
乔浅月听到太后回答,嘴角忍不住的微勾,看着太后意味深长的道,“却并非我的本意,我之所以掺和进东宸的内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独孤德拉下马,为黑甲军惨死边疆的十万将士报仇,还有……从他的嘴里打探到我父亲的消息!”
乔浅月此话一出,太后的脸色顿时一变,眼底忍不住的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呵呵!”
乔浅月见此,忍不住的垂眸轻笑一声,缓缓道,“在大报国寺,我第一次以孙女的身份去见祖母的时候,就曾向祖母打听过父亲的消息,那时候祖母告诉我,我父亲已经死了,死在了万仞崖底,可是刚才,我说你也没有问过我父亲的意思时,祖母却并没有否定,看来……”四目相对。
在太后震惊的目光之下,乔浅月缓缓道,“看来独孤德说的没错,祖母果然知道我父亲的消息……”“月儿……哀家……”太后闻言,几乎是慌乱的从床榻上下来,踉跄着往乔浅月扑去,伸手就要拉牵乔浅月的手,可是……却被乔浅月闪身躲避了开去。
“月儿你听哀家说,哀家真的不确定你父亲是不是还活着,哀家……”太后见此,脸上的急色更甚,几乎是颤抖的道。
“可是祖母是唯一能够找到万人斩的人!”
乔浅月闻言,抬头,看着太后的双眼,沉声道,“祖母,父亲的消息于我而言,很重要!比祖母你在乎的东宸江山更重要!我不知道祖母为什么要掩藏父亲的消息,可是我……会找到父亲的!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只有找到她这幅身体的父亲,她才能找到凤凰簪和她的凤凰古镯的关系,她才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时空的秘密!只有知道了自己的来处,她才能知道自己的归处……“月儿……”太后闻言,苍白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
而乔浅月却是看着眼前的老人,缓缓往后退去,行至殿门处,乔浅月更是毫不留情的转身,一溜烟儿的往外跑去……“月儿!月儿你听哀家解释!”
太后见此,焦急的追了几步,然后,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岁一般,扶着殿门停下了步伐……“哀家只是不愿相信,哀家的儿子还活着却丢下了哀家不管而已,并不是真的想骗你,月儿……”看着自家孙女远去的背影,太后悲伤的叹息了一声。
乔浅月落荒而逃的身影,在听到太后这声叹息后,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药阁的方向而去……“姑姑?”
青嬷嬷回头,见陈芊芊已经去陪着太后这才放心了些许,看着自家近乎逃逸的姑姑,语气中不免有些责怪的道,“太后她久病初愈,你怎么能对她说这么重的话呢?”
“重吗?没有她之前的病来的重!”-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