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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骆成游魂似的出了洗手间,还没从那突如其来的一吻中回过神来,就对上队友三张懵逼的脸,新入队的靳业看他的眼神和看变态一样。
邱阳以为自己看错了厕所标识,便重新退了回去又看了一遍。
牌子上画着个穿着裙子的粉色女孩,对面的才是什么都没有穿的蓝色男孩子。
没错啊,这的确是女厕所,可辛队为什么会从里面出来。
辛骆成:“你们听我解释。

邱阳耍宝似地捂住耳朵疯狂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没想到辛队你是这样的人。

方琦和靳业也配合地露出不敢置信地眼神。
辛骆成无语凝噎。
邱阳放下手,一秒切换成严肃的状态,“好了不逗你了,你去女厕所干什么?女荷官在里面吗?有什么发现?”
辛骆成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此时已到了赌场中场休息的时间,陆陆续续有游客出来上厕所,人多眼杂,辛骆成一行人换了个没人的角落秘谈。
“我的读心术对她起了作用。

“什么?”方琦发出不可置信地低呼。
邱阳也诧异地挑挑眉。
小队新人靳业迷茫不已,“什么意思?辛队的读心术起了作用不是好事吗?”
方琦面色凝重地为他解释:“辛队的读心术是a级异能,能够读取目标心中所想,但只能是人类,如果是像npc这种仿人形的怪物,读到的就只是一片空白。

靳业终于明白了事情的诡异之处。
“这么说那位女荷官是人类?”
邱阳惊讶之后嘴角就一直带着抹奇怪的欣然笑意,“我倒是听说过,有些玩家进入副本后会被系统随机到副本npc的角色,只是这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

没想到就让他碰上了。
邱阳看向辛骆成,期待地问道:“你有读到她在现实世界或者在主城的记忆吗?”
辛骆成顿了一下,他知道邱阳以前是国际雇佣兵,刀尖舔血,浪迹天涯,信奉及时行乐,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如果确认了女荷官是玩家扮演的npc,以邱阳的性格肯定会出手。
他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毛,“有,我读到了她在现实生活的记忆。

邱阳听罢更加兴奋了,舔了舔嘴角,像一匹嗅到鲜血的饿狼。
邱阳追问道:“和什么有关呢?她看起来那么小,应该还在上学吧。

脑海中蹦出她被同年级的学生堵在墙角强吻的画面,辛骆成莫名心中发堵,只回了一句:“她的确是学生”后便不肯多说。
毕竟为了寻找弟弟他已经够冒犯她了,不能再把别人的私事拿出来大肆宣扬。
“还有,你问了她叫什么名字吗?”
见到自家兄弟对女荷官感兴趣,辛骆成本不应该多管,但考虑到女荷官一举一动都带着青涩,应该是刚进任务世界的新人玩家,辛骆成难得起了怜惜之情,便警告地说了句,“我没问,不知道。
不过她还小,说不定还未成年。

“而且你别忘了我们进来是干什么的,现在的注意力不应该放在她身上。

既然女荷官是刚入副本的新手,那么之前副本发生的事情就和她无关了。
邱阳却以为辛骆成担心他不务正业,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孰轻孰重我明白,我不会在这个副本对她出手。

出了副本可就不一定了。
邱阳眯着眼睛舔了舔后槽牙,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亲口问问她的年龄。
这边浑然不知自己人类身份已暴露的鹿笙正被带着前往游轮的最高层。
她从厕所逃离后赌场已经散了,不知道该去往哪里,正在发愣之际就被猪猡经理找到,以客人投诉她不专业为由,要带她去见船长。
可是她发牌不专业多练练就好了,为什么要去见船长呢?
鹿笙不安地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在前面带路的经理“嘿嘿”笑了两声,意味不明地说道:“我们赌船的宗旨:顾客就是上帝,收到客人投诉后可是要接受船长惩罚的。

投诉?她第一天上班,谁会投诉她?
而且船长的惩罚听起来就很变态,她才不要去。
但鹿笙的不愿意没有用,经理让别的侍女压着她,一路送到三楼。
经理抵达三楼入口后便不再挪步,让侍女带着鹿笙去找船长的休息室。
经理最后的叹息声让鹿笙心生不详的预感,她呆呆地看着眼前暗红色的铁门,死活不愿意进去。
身后的侍女推了下她的腰间,鹿笙转头看向她,发现面前的侍女就是之前脸皮被经理撕掉的人,她长相美艳,皮肤白净嘴唇鲜红,完美的皮相就像是被人精心画上去的一般。
鹿笙打了个寒噤。
侍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八齿微笑,把女孩滑落在耳侧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冰冷的指尖落在温热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鹿笙缩了缩脖子,却不敢拒绝。
侍女的头凑了过来,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进去后无论船长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吭声,无论他给你什么的都不要伸手去接,无论他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反抗,保持这副木然沉默的样子,就算看到了地狱也不要有一丝表情。

把她的话咀嚼几遍,鹿笙心脏狂跳,强烈的恐惧如蚂蚁在撕咬她的后背。
铁门上的深红好似用人类的鲜血泼就而成,充满着不详的气息。
“不要,我不要进去,求求你别让我进去,我不要接受惩罚。

鹿笙怕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然而侍女不顾她的哀求,拉开门强硬的把她推了进去。
伴随着一声幽幽地叹息:“原主保佑你”,大门应声而关。
在短短一秒内,鹿笙已经把所有恐怖的地狱画面想了一遍,然而等她真正进去后,却只看到一个陌生人影背对她拉奏小提琴。
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可那人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偏着头如痴如狂地演奏着,身子随着无声的曲调摇晃,似乎那音乐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整个画面无声称得上静谧,没有任何血腥和恐怖的色彩,却透出一种莫名的诡异,鹿笙紧张地吞吞口水。
“咕咚。

她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被放大了无数倍,那人好似听到了,拉小提琴的动作一顿,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男人的长相出乎意料的帅气,金发碧眼,五官深邃,轮廓锋锐,高大的身躯套着白色的航海制服,衬衫上的纽扣系得一丝不苟,含笑看她的眼眸温柔又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我的孩子,就是你犯了错吗?”
男人长腿一迈,姿态优雅地朝她走来。
这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吗?看起来也不是很吓人啊。
鹿笙恍惚地想到,但她这个念头在视线接触到船长手中“小提琴”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因为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提琴——
琴弓和琴头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发着诡异的白;小提琴的琴板呈现出一种皮肉质感的粉色,看起来新鲜极了,就像是刚从什么东西身上剥下来似的;琴弦也根本不是什么尼龙弦,毕竟没有哪家的琴弦是黑色的它们更像是人类的头发。
难怪拉不出声音,用人骨、人皮和头发做成的小提琴,能拉得出声音才有鬼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恐惧如同寒潮般从心底喷涌而出,直冲天灵盖,鹿笙的魂都吓飞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的孩子,是你犯了错吗?”
金发船长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嗓音丝滑醇厚,言行举止又彬彬有礼,如果不是看清了他手中的小提琴倒是什么模样,鹿笙几乎要回应了他。
他问了两遍了,面前的女孩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船长沉下脸,漂亮的蓝宝石眼睛变得灰暗不已,他直勾勾地盯着鹿笙。
“真是个不太礼貌的孩子,再不回话,可是会受到惩罚的哦。

鹿笙的双腿抖得和筛子一样,突然想起了侍女姐姐对她说的话:[无论船长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吭声。
]
鹿笙决定相信她一次,便死死咬紧牙关,打死都不说一句话。
船长又又笑了下,把手中的小提琴递了过来。
“你喜欢它吗?我看你刚才一直在看它,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无论他给你什么的都不要伸手去接。
]
鹿笙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就算没有侍女的提示,她也不敢去接小提琴。
没想到正是她这一举动惹怒了船长,他猛地扔掉手上的小提琴,抓狂般大叫一声,英俊的模样因为极度愤怒而变得扭曲。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又是系统派来折磨我的木头人!”
“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它”仰头大叫,身体扭曲成正常人做不到的“呐喊”姿势,双手弯成利爪深深插进头皮里,黑色的血液顺着头顶流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味道堪比死了半年的臭鱼。
船长华贵的金发被黑色的液体污染,显得肮脏不已。
“它”绕着鹿笙不停地转圈,嘴里的呓语密密麻麻,充满了精神污染。
“你也是个木头人吗?”
“该死的,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不不不,你是装的,你是装的,你是装的。

“你肯定是装的!”
腥臭的脑袋无限逼近鹿笙的脸,肮脏的发间露出一只布满血丝,不似人类的眼睛。
“你是装的,对不对?”
说话间,“它”张大的嘴巴几乎贴在鹿笙的脸上,身上的臭味熏得鹿笙快吐了出来。
鹿笙连忙屏住呼吸,却还是不小心吸了几口臭气,顿时面色苍白,瞳孔发直,san值狂降。
[无论他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反抗。
]
鹿笙谨记侍女的告诫,然而就算现在这张臭嘴亲上来,鹿笙也没有力气躲开了。
但万幸,这索命一吻没有落下来。
已不成人形的船长站直身体,指着她破口大骂,“一堆死木头!没有感情不会说话的木头!蠢猪!”
“为什么要给我无趣的木头人?折磨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
“给我活人,给我活人!”
“我要活人啊!!!”
船长的癫狂吼叫整整持续了三分钟,整个过程鹿笙呆若木鸡,一动也不动,已经被吓傻了。
她心中只牢牢记住一点,千万不能让它知道自己是活人。
突然间怪物又停了下来。
“它”顺了下凌乱的金发,脸上的黑色血液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再抬头,又变成之前那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仿佛刚才的癫狂是鹿笙的一场错觉。
船长绕开鹿笙,走到铁门旁,打开大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走吧,我没有兴趣惩罚一个木头人。

敞开的大门对鹿笙拥有无比的吸引力,代表着自由和安全,下意识地,她朝门口走了几步。
然后,鹿笙就后悔了。
“砰。

“它”重重关上大门,裂开大嘴,阴恻恻笑着。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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