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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回答得很快:“自然是为了钱财,有钱才能够娶妻生子。

“就这?”李昊惊讶,竟然只是为了娶媳妇儿?
有这聪明劲儿,干点什么不好?
“大人不信?”书生偏了偏头,看着姜渝君笑道,“我自幼家境贫寒,万事只能靠自己。
大人出身名门,自幼锦衣玉食,自然无法体会我们这些人的处境。

姜渝君蹙眉:“律法面前不论富贵与贫贱。

出身无法由个人决定,但怎么活却是掌握在个人手中。
书生选择剑走偏锋触犯律法,就要承担此事的后果。
宋予白突然问:“袁睿才,你为什么要诱导秀儿杀了邢老三?”
书生一愣,片刻后朝宋予白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来。
“你竟然发现了?呵呵,自然是因为邢老三他骂过我啊。
那个蠢女人,连拿的是匕首和棍子都分不清,怨不得我……”
姜渝君打断他:“为什么要杀了秀儿?她手里握有你的证据?”
书生一愣,收敛笑意,轻轻叹了口气:“她曾见过我养的那只红狐狸。

秋后问斩时日太长,书生担心日久生变,秀儿会突然记起此事,便打算先下手为强。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的。
李昊觉得书生的行为很矛盾,“你既然不喜欢秀儿,当初为什么要替她顶罪?”
“自然是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宋予白看向书生低垂的头,“毕竟没人会怀疑一个入了死牢的人会是狐妖案的幕后主使。

姜月窈举起小手手提问:“白白,就算他瞒过了我们,之后要怎么脱罪呢?”
“还记得秀儿那件血衣吗?”
姜月窈点点头:“记得。

“那便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后路。

血衣不是烧到一半自己熄灭的,而是书生特意只烧了一半。
姜渝君传来书令官将此案种种详细写明,谢良材和书生分别画押,做成告示张贴出去。
百姓如何议论暂且不说,光是处理积压的公务,姜渝君就用了近十天时间。
他已经向皇帝上书,调派其他官员来此赴任。
等待新的官员到任期间,青龙国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帝突然命人彻查各处矿产,没猫腻的拍手叫好,有猫腻的心慌慌。
奈何银子打点没有用处,所有矿产的真实情况都被如实报给了皇帝。
皇帝震怒不已,当即查抄了数十位官员,抄没家产之巨,足有百万两之多。
金銮殿上,皇帝劈手将奏报甩到跪着的大臣们身上。
“看看,看看,这就是朕忠心耿耿的臣子!”
皇帝气得直喘,怒目瞪着殿下的大臣们:“查,接着查,给朕好好查。
将这些蛀虫全都给朕揪出来!”
“退朝!”
发了一通火之后,回到养心殿的皇帝陛下已经平静下来。
他翻着姜渝君的折子,不满地皱眉:“月月怎么连幅画儿都不让人捎回来了?”
前两次的折子还附带月月画的小乌龟和小鱼,怎么这次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才两个月的时间,月月就忘记他这个舅舅了?
小没良心的。
皇帝不高兴,下头的人自然开心不起来。
一道道旨意从宫中传出,大臣们都绷直了后颈皮,就怕被抓到什么把柄。
那些本来还怨姜渝君挡了他们财路的官,在此番阵仗之下,也不敢轻易对姜渝君出手,两边竟也维持起诡异的平衡来。
靖王府内,靖王爷看着三封不同字迹的家书,十分满意地摸了摸下巴。
听云办案有功,予白协助有力,月月……月月是老父亲的心头宝,这回画的应该是荷花吧?
可还没到荷花开的时候……不行,得再斟酌斟酌,这回可不能再认错了。
要是再认错,月月就不给他寄画儿了。
定国侯坐在一边抛着棋子儿,扫了眼宋予白寄给师父的那封家书,看着那占满两页纸的墨字,有些吃味地眯了眯眼。
兔崽子给他寄的就俩字,平安。
他倒底是谁亲儿子?
“行了,看多少遍都一样,快过来下棋。

“催什么?你那手臭棋也就我乐意陪你下。
”靖王爷将书信全都收进木匣子里,整齐放好。
定国侯撇嘴,执黑先行,“那是让着你,来,让你好好领教一番我的手段。

要不是媳妇儿不在,他才不在这儿下棋呢。
“行。
”靖王爷坐在对面,落下一粒白子。
唉,媳妇儿去逛街啥时候能回来啊?
“诶,不对,错了错了,你别下,让我换个地方摆。

“落子无悔。

“这不才落了一半吗?你把手收回去,我放这儿,不不,这里。

……
再看德龙县这边,新官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府衙,不等客套一番,直接被姜渝君抓去处理政务,他则亲自带人外出巡查,看看此处情况。
自从破了狐妖案后,百姓们都认识了这位自京城来的钦差。
感念于姜渝君归还了他们捐给镇妖观的血汗钱,每每碰到,都十分热情地跟姜渝君打招呼行礼,还总喜欢塞些自家种的菜,做的吃食给巡查的人。
每次巡查回来,侍卫们都是大包小包,左一个萝卜,右一颗青菜,有的还挎着筐鸡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成了厨房的采买。
晚上,一行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刚出京城那会儿,大家吃饭还讲究一个礼仪尊卑,浩然正气怎么也不肯与主子们同桌,春兰也固执得很,只站在一旁伺候。
现在么,同坐一桌,其乐融融。
吃完饭,众人散去,姜渝君留在院中品茶,宋予白和姜月窈也在,各自捧着一杯茶喝。
坐了会儿,姜月窈爬到自家大哥膝盖上,仰着小脑袋看他。
“大哥,你有心事。

姜渝君一笑,捏了捏小女娃的脸,“月月怎么看出来的?”
“就是看出来了。
”姜月窈瞅了瞅自家大哥周身变浓的灰雾,抱着姜渝君的脖子蹭了蹭。
丝丝金光从她身上过渡到姜渝君身上,灰雾顷刻间便散了个干净。
姜渝君只觉得头脑一阵清明,连近日里莫名的忧虑都散去许多。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女娃,笑着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姜月窈觉得差不多了,才松开手。-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