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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吧,她看习惯了孩子挥拳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理智知道婴儿没啥力道,不会伤到人,但是情感上着实把两位母亲吓了一跳,毕竟“受害者”也是个娇嫩的婴儿,还是个比“施害婴儿”小一大半的婴儿。
江悦眼疾手快,却也没快过小阿秋的拳头,拳头刚落在小阿欢的脸上,江悦就抱上了小阿欢,想要把他抱出来,却惊讶的发现小阿欢的手也握成了拳头,但这拳头不是为了挥出去,而是抓住了隔壁暴力老姐的襁褓边边。
江悦从没见过小阿欢主动抓过什么东西,看到这里其实心里也缓过劲儿来,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主要还是太年轻没经验,所以反应大了些,轻轻摸了摸又吹了吹儿子的白嫩脸颊。
另一边苏婵一下子就把小阿秋的手拽回来了,伸手轻轻打了她一下,说:
“平时你挥拳打空气,今天你还欺负到你弟弟头上来了,是不是该打”,然后又转过头去看小阿欢,歉意担忧道:
“小阿欢没事吧,阿悦真是对不住了,阿秋这皮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这样的性子,下次我们别把他俩放一起了,放远点儿,安全”
江悦一下子被逗笑:
“阿婵你真是,小婴儿能有什么危险,这粉嫩嫩的小手,能咋地,我也是没见识过这种场面,一下子反应不来,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你看,阿欢的手还抓着小阿秋呢,我真是从他出生以来就没见过他抓什么东西,”
半抱着小阿欢的江悦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阿欢偏头去看自己抓着的人,嚅嗫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想做什么,突然不受控制吐了个泡泡出来。
江悦笑声更大,她可从来没见到过儿子这幅样子,又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
“你看看他多喜欢小阿秋,今天第一次把他跟小阿秋放在一起,没想到会如此活泼,我以后定要多多带他来叨扰了,阿婵可千万别嫌我们烦才好。

苏婵哪有不应,连说是两家有缘分,求之不得。
江悦和苏婵说好了以后会常常带孩子来,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原本江悦就一直在担心儿子这样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从出生后大多时间都不哭不闹不动弹,身体难受了也没什么表情,就是会用眼神瞅你几眼,让你自己去发现。
只有实在不舒服的时候会哼唧两声,小温猫儿一样。
正常人都会觉得跟一般孩子差别太大了,尤其是还有小阿秋这个极端在作对比。
虽然大夫都说孩子身体倍儿棒,十分健康,人与人之间有些差异实属正常,但还是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现在看到有改变的苗头,江悦可巴不得天天把江尽欢放在云北风的身边,好让云北风那活泼的精神气儿影响影响江尽欢。
再怎么着,有事没事吱两声,总比像个哑巴似的好啊。
谁也没想到,从这啥也不是的一抓开始,江尽欢便抓了一辈子。
自从江尽欢那次满月酒之后,江悦一段时间就天天抱着江尽欢来苏婵家里报道。
大概持续了有大半个月,某天苏婵带着女儿去上香,那天刚好江悦也有事脱不开身。
毕竟生计要维持,不能坐吃山空,之前是因为怀孕生子才暂且搁置,现在一切稳步发展,前面盘的铺子便开始计划着装修动工。
于是江悦那天便没有带着孩子过去同苏婵一起。
结果不知为何,从傍晚天将将擦黑开始,江尽欢就一直哭。
刚开始江悦还只是担心,不知道儿子是哪里不舒服,抱着江尽欢仔细查看。
可检查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又哄了半天也没用,喂奶也不喝,玩具更是看也不看。
江悦索性抱着孩子起来转悠摇晃,企图哄他睡觉。
哪想江尽欢一直哭到半夜都没有停歇的迹象,这可把江悦给吓坏了。
江悦着急忙慌,连夜抱着儿子到医馆拍门找大夫。
大夫半夜被叫起来,起床气十足,但是他见过的世面可多了,知道半夜急诊不敢大意,便也先耐下心来细细探看。
可皱着眉头严肃看了半天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诊出心绪略有起伏,哭太久有些许喘不过气而已。
在大夫看来,小孩子哭有什么奇怪的,想必是受了什么委屈,又表达不出来,只能哭叫来发泄情绪罢了。
“可是大夫,我孩子他从天擦黑就开始哭,一直没停歇的哭到现在了,怎么哄都没用”
江悦生怕遗漏了什么,连忙又重复了一遍刚进门时就跟大夫说过的话。
“这确实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啊,要不你在这儿坐会儿等等看,说不定过会儿他自己就不哭了。

一直闹到后半夜,大夫也不知该怎么办。
江悦在医馆坐着,焦急万分,甚至一度怀疑是撞邪。
她灵光一闪,说不定真的是!
于是急匆匆回家,把之前听说过的神婆都找了来,想看看是不是人或者院子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却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这位神婆很有道德操守,并且自诩功夫深,有真才实学,比较傲气。
可能家里不缺钱,本人也不贪利。
神婆没看出问题就坚持没问题,并不愿意弄些虚头巴脑的来骗人,自觉在此无用,也不想耽误人家母亲想办法,便打道回府了。
已近天明,江尽欢还是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苏婵那边也被江悦宅子里的动静闹醒,听闻小阿欢出事便急匆匆赶了过来,陪着江悦愁眉苦脸,焦急万分,不知该说什么才能给到安慰,心中连连叹息。
眼看着小阿欢的哭声越来越细却仍然一直不停,脸也没有了血色,呼吸都开始微弱了起来,仿佛就快续不上气了。
江悦早已泪流满面,此时更是泪如泉涌。
苏婵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她知道江悦也是苦命人,隐隐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受,此时此刻无能为力,不忍之下,也泪湿了眼眶。
没一会儿苏婵这边的仆妇找来,说姑娘醒了,没见着娘亲也在大嚎,苏婵才堪堪收敛了一下心神,疾步回去把小阿秋安抚好,一起抱了过来。
就是这一抱,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生理性原因,江尽欢哭肿的双眼早已不复水灵,只见他好似感受到了什么,挣扎着又睁了睁眼。
江尽欢歪头看见苏婵和在她怀里竖立着的精神饱满的小阿秋,跟小阿秋大眼瞪肿眼,终于慢慢止住了哭声。
勉强是捡回了一条命。
撇开两位母亲如何惊讶不提,她们说不清理不明,只能把一切归于两家之间的缘分,但从此之后,江悦那可是直接对小阿秋比对自己亲儿子还亲,真真是宠上了天。
当然,这份亲,是有代价的。
那就是自此开始,云北风彻底多了个小尾巴。
只要看见云北风出现,要么她周围有个小豆丁在,要么直接她的衣服某处就是被某豆丁抓着的。
江悦也就差收拾包袱直接入住苏婵家了,甚至江悦已经干脆想到要不要直接先定个娃娃亲。
苏婵听见江悦的提议的时候茶水刚入喉,好险没有一口喷出来。
好在她还比较清醒明理,镇定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阿悦,小阿欢如今才不到三个月,你实在过于担忧了。
两个孩子目前看着确实挺有缘分,但是我觉得这也不能代表什么,我们不能这么早就自以为对孩子好地去安排他们的未来。
他们现下什么都不懂,连话都不会说,这时的举动如何能让他们就此绑定一生?”
顿了顿,苏婵敛了敛眼神,像想到什么,又接着道:
“何况世事难料,现在存在的事不代表会一直存在。
以后如何还是端看孩子们自己的心意。
世间变化万千,谁也不知以后是什么情景,当然我也不清楚这会是良缘还是枷锁。
我实在不愿给他们设限,我只希望他们可以自己决定怎么过这一生。

苏婵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江悦表明自己的态度,郑重地说:
“自由,是万分珍贵的东西,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我的孩子能够随心生活的机会。

苏婵自己或许并不太清楚,她说这段话的时候,莫名有一种威严凛然的感觉,让人无端就认真重视许多。
江悦实在也没有想过这些,只是突然灵光一闪,并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提议,也只是顺口一提话个家常。
所以感受着突然严肃起来的氛围,对苏婵的话表示十分认可的同时,又有些许讪讪,随即她也认真回复苏婵道:
“你说的很对,我也是一时关心则乱。

看着恢复温婉的苏婵,江悦又调笑道:
“有你这样的母亲,想来阿秋以后必定会幸福一生。

随即江悦吐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紧跟着叹了一句:
“没错,后辈的事就让他们以后自己去操心去吧,想太多容易老的。

两人相视一笑,像达成了什么共同的协议,喝茶揭过不提。-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