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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元瞧著前头,那道由旁人搀扶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一日一夜的时光稍纵,该到回府的日子了。


第二日,长安王便不见了踪影。


而在成婚当夜,昭王府的新娘却在长安王府,传出去,六殿下顏面尽失。


纠缠了一年的事,郁结在心中,总算落定。


回门那日锦元坐在正厅里许久也没等到人,连带王爷身边的心腹也不在。


问及旁人,却是一律不知。


今日若这般回门岂不是让人瞧了笑话?


眼看日光渐起,小翠有些著急了。“姑娘……”巳时一过,怕是回门更惹非议。


锦元也没想好,怎么面对自已的哥哥与父亲。


小翠看著自家姑娘,伸手摆了摆衣袖,兀自起了身。“不等了,走吧。”都已经三日了,她也赶不及要回去看爹爹和哥哥。


“好。”小翠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一直皱著眉,隱隱有些担忧,还不知此事老爷能否接受。


亦不知,这长安王,会不会待姑娘好……


锦元微微瞧了她,日光和丽,她伸手挑开轿帘瞧了瞧外头。


也听见人议论,“那就是长安王的新王妃的车架,今日回门!”


“听说本是昭王王妃,竟然上错了花轿。”


“那尹家姑娘也是个苦命的……”


“是啊!这长安王也是古怪人,说是命中带煞,是人就克。怎么到了上柱国府嫡女就不克了。难不成是命格太硬?”


锦元没心思听这些,又放下了布帘。


眼看时辰有些来不及了,锦元吩咐道:“再快些!”


片刻后至家门前,上柱国的鎏金大字浑圆厚实,在晨光里朝气蓬勃。小翠搀扶著锦元缓缓下车。


爹爹与三个哥哥早早等在了门前。此刻面色各异,有喜悦,有后怕,有激动,有沉定。


锦玨最先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抓住她的衣袖拎了起来,转了一圈,转了好一会儿,打量了片刻,確认人无恙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锦文也上前了,手拿摺扇,拨开锦玨的手,看了看马车。


“今日殿下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锦城直接上前拨开了车帘……


“不……”她转头口中的不必还未说出口,帘已经掀开了。


锦城眉目间闪过一丝懊恼。



千柏盛瞧著依旧生动出现在自已面前的女儿,和以往一样。心底一阵后怕,还不知道,成亲当日同第二日进宫面圣,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三个哥哥给千柏盛让了路。


锦元微微弯身,行了一礼。“见过爹爹。”


“臣,见过王妃。”此刻门外人来人往,议论纷纷,不得不做足了礼数。


三个哥哥也隨之依手行礼。


看著爹爹弯著腰,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锦元与他同行了一礼,扶他起身。


“这些俗礼,爹爹还要跟我见外吗?”


“君臣有別。”


锦元没再同他爭辩。


当日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今日她又一人回门,那些市井之人,难免说话难听。


风骤起,锦文伸手宽大的衣袖,遮挡住了蜿蜒而来的风,看著面前的人,沉道:“有什么事回府再说吧。”


“好。”锦元仰起头甜甜一笑。


看著自家女儿,一切如常,千柏盛的眉头松了松。


可回门是女儿家的大事,长安王並未隨行,她如何能不介意。“长安王想必是有公务在身,元儿不要怨怪。”事已至此,他只能谨慎再谨慎。


锦元面色沉静。“我不怨他,他是我夫君。爹爹,是我爹爹!”锦元的声音有几分嗔怪。


千柏盛知道她所指。


“在外爹爹不得不做足礼数。长安王,到底不似旁人。”


察觉周遭气息低迷,三个哥哥面上的神色也是沉沉。


锦元尚不理解。


几人入了府內,往前厅去,千柏盛侧头嘱咐。“先去拜见你祖母,再將当日成亲的事,与我细说。”


锦元应声。


一路到了明镜正堂,老夫人正坐在上端,瞧见来人冷冷一哼。“你还有脸回来?!”


千柏盛弯腰道:“见过母亲。”


“见过祖母。”锦元並未怎么弯腰,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她这幅模样,袁氏心中更加不快。


“如此不知礼数,不懂礼法!枉顾女儿家的清白,真是辱没我千府门庭!丟尽我千府的脸面!”


一旁的锦华见来人,眼底划过一抹算计与快意。


千柏盛缓缓坐下,心有不解。“无非是上错了轿,陛下也同意了將错就错。母亲何苦这般生气?”


老夫人眸子一瞪,目光凶厉。“你可知外头现在如何说我千府?!”


锦元明白,此事定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否则怎的传的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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