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萧承殷面色淡淡,緋薄的唇轻启。“难不成王府的马车,是专程等王妃吗?”


也是……总不能专程等她的吧。


锦元也没在意此事了。


窗外的暮色已落,深蓝色的夜幕染遍了街道,她拎起轿帘又放下了。


锦元隱隱能感觉身边的人心情不好,却又不知道他因何心情不好。藏於长袖的手,轻轻敲动著隱约有些不安。


锦元正经坐著,他明明看不见,她却莫名的感觉到忐忑。或许是因为周身的气势,总想说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


“过几日宫里有赏花晚宴,王爷去么?”锦元轻声问。



男人眉目浅淡,緋薄的唇吐出几个字。“你若想去便去。”


锦元却更加感觉到他似乎不开心,或许是因为今日入宫不顺?


“王爷今日入宫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萧承殷婆娑了手上的扳指,微微闭眼。“不该问的,別问。”察觉到男人的不耐,她索性闭嘴。


萧承殷一直冷冷淡淡,仿佛那一日在上柱国府的一切都是一场假像。


不过说到上柱国府,她倒是想起了他那一日受伤时,將他赶出庭华阁时说的话,她隱约记得是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王妃不必虚情。”


难道是自那误会了什么?


他误会了什么不要紧,关键是影响她的生活品质。


此事又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一开始就是利用吧?那还不如不解释呢。


暮色渐深,眨眼已经到了王府,轿子略略停下。


男人起身,没有停留的往下走,锦元急急跟上。


半个月来,连个影子都见不著。有些话此刻不说,怕是没有机会再说了……


“王爷!”她急忙出声唤他。


男人一身灰锦色的长袍,微微停步转了身,只是这个举动,在靳渊看来,都那般细致,有些许的温柔。


他自已也许都没有察觉到,他对这任王妃似是不同的。


锦元盯著他看不见的眼睛,並没有躲避,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朝他走近了两步,那模样倒有几分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何事?”


锦元扭捏了半晌没有说话,见他拧眉,隨时都可能转身走的样子,嚅了嚅嘴唇,却又终究没有出口。


萧承殷转头要走,锦元匆忙伸手拉住了他,像他这样方向感好的瞎子,她是第一次见。


萧承殷可看见面前的女子忽然低下头。


“是我不对,一开始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既然他都知道,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萧承殷不解。“王妃想说什么?”


“是我想借你摆脱萧承远,我向你道歉。也算你帮了我两次,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或者千府帮忙的地方,都可以说一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她握拳模仿江湖人士说道。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萧承殷抓住了她的手,往身前拉了一把,想要她阻止说此话。锦元有些没站稳,往前趔趄了一下,手臂恰好贴近了他的胸膛,隱约有滚烫的热气,同炽热的心跳。


她有些发懵,瞪大了瞳孔,瞧著面前的人。


她知不知道这话让旁人听见了,会是什么后果……


萧承殷低头,双目碰撞的那一刻,他捕捉到她眸中的讶异不安。


锦元似乎瞧见了他眼底的恼怒,她又说错了什么了?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锦元目光迷蒙,赶忙退后了一步。“既欠了你,便要还。王爷若还因此事生气,也可以利用我。”


真不知道她是假傻还真傻。


“或者等我帮了你,我们就两清了。”她有些不明白刚刚心臟跳动的异样感。


两清?萧承殷目光里掠过一丝诧异,听见这话只觉得心头有些古怪。


“本王不需要你帮忙。”


锦元不解。“咱们两清不好吗?必要的时候出场解围,王爷这一年也不用担忧陛下会再给殿下塞不必要的人。要是一年后我们谁先想离开,谁都不要阻拦。”


她这时候就想好了退路?


“王妃好心机。”他眼角夹杂著些许笑意,面上却是毫无笑意,倒让锦元有些心惊。


“我只是说了实话,我一不强求王爷什么,二不想让王爷替我平白做许多事……”


瞧著她眼底的赤忱,再真切又如何,他天生便是如此,近他者没有什么好处。


“自以为是,欲擒故纵。”说完这句人便转身进了门,一瞬间锦元有些摸不著头脑。


他是在说她自以为是?还欲擒故纵?锦元心中气愤,她还从未遇过如此难缠之人。


锦元眼看那道身影入门,捏了捏手心,在自家小翠担忧的目光中,进了长安王府。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