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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夜,容贵妃跪在朝元殿外,殿內的烛光刺眼,陛下捏了捏眉心。


內侍匆匆走上前,神色犹豫。


陛下放下奏章,猜到了內侍的来意,淡淡道:“还在外头?”


“是。”內侍恭敬答。


皇帝终究有些不忍心。“夜里风大,叫她进来吧。”


“是。”


容贵妃身著淡色的衣裙,眉目寡淡,一身素色,以往华贵的头饰,都被卸下了,只剩一个朴素的珠釵,模样有些可怜。


微微弯身下去,行了一礼。


皇帝叹了声气,竟因这件事,生疏了不少。


“起身吧。”


“谢陛下。”如今满宫里的人都在看著,都在等她要一个说法。



“陛下为何纵著长安王,明明就不是承远做的,他怎么会自己害自己,一切都是赵质子赵席容。”


“哦?”陛下吹了吹奏摺上的墨水,淡淡出声。


容贵妃抬头,自然知晓陛下口中的意思,如今宫內必要一个说法,必要证据。


“此事並非是远儿的错,妾有人证。”


“既然如此,將人带上来。”


容贵妃在这宫里想买通几个人,坐实赵质子构陷皇子,实在是太容易了。


皇帝看著那些罪证,心中有数。


容贵妃嘴角有淡淡的笑意,知晓,陛下是同意了。


这是自已儿子办的糊涂事。但为了保全皇家顏面,这个过错,便只能是赵质子来承担了……


当即陛下便下了旨。


“赵质子涉嫌陷害皇子,人证物证確凿,宫门处跪一夜,明日午时鞭刑五十。”


……


翌日萧承远也跪在了陛下殿前,偽装成跪了一夜的样子。


实则紧紧捏著自己的衣襟,心底愤恨,千家那个老不死的老头千柏盛,拿了把柄威胁他,否则他需要在这儿跪几个时辰吗?


直到陛下下朝,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才道:“跟我进去吧。”


萧承远方才有了说那句话的机会。


“既来了是认错的?”


萧承远认错態度诚恳。


“的確是儿子做错了,既然做了错事,便要弥补。”


“如何弥补?”皇帝看了一眼奏摺,有些心烦意乱,扔了手里的摺子问。


“儿子想要求娶千府的庶女,千锦华。”


“为何啊?”此事同权衡也有关,陛下深思无心一问。


萧承远目光里带著些许难过与同情。


“自此事过后,若是儿臣不娶她,不会有人愿意要她了。”若不是千柏盛捏住了她的把柄,他怎么会要一个算计过自己的人,做枕边人?


萧承远低著头,心想爹爹定然动怒,可他又没有旁的好办法。


上端沉默的每一息,都似在凌迟处刑。


皇帝闭目养神了半晌,方才沉吟道:“嗯,远儿长大了。”


“千府的家世教养不错,就留做正妃?”


“爹爹!正室儿子心底已经有人了,即便,她人已经不是儿子的了,可儿子,还是想给她留一个位置。”萧承远皱著眉一副深情的模样。


似乎是被他这模样给打动了,陛下一改既往的好说话。


“好,那便许做侧妃,择个良辰吉日,迎进门罢。”


“是。谢父皇。”萧承远也终於松了口气。


顾府內。


顾司潜捏了捏锦元脸上粉嫩的肉脸。


“你啊,一个小白兔一眨眼嫁给了一头大灰狼。”


锦元动了动耳朵。


“什么小白兔,我才不是呢。”她可不要当那么柔弱的兔子,狗子急了还会跳墙呢,至少得是个会挠人的猫……


眼瞧著二舅舅生的风流倜儻。


三舅舅便是一个风流紈絝,像个孩子似的成天八卦。


此刻三舅舅正兴冲冲的朝两人奔来,坐下都来不及喝口水,兴冲冲道:“小妹你可知我又听见了什么?”


正坐在凉亭上摆弄茶壶的锦元没有什么兴趣,她倒是在想,她若是十天不回长安王府,长安王会不会生气。


没人配合三舅,三舅也说。你们知道吗?从昨夜,贵妃同六殿下便跪在殿外。


今晨召见,出来便下旨处置了赵质子。


前一句锦元没有在意,后一句锦元却是有些诧异:“赵质子?”


“什么罪名?”


“八成就是那萧承远的替罪羔羊,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三舅解释道。


锦元心底闪过了一丝愧疚。


预备让舅舅给赵质子带些药,可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入宫,只会让六殿下记恨,让陛下忌惮。


所以锦元犹豫了。


“何时行刑?”


三舅喝了口水道:“今日午时。”


锦元转头便走了。


“待会儿同祖母说,我入宫给皇后请安去了。去去就回。”


三舅却是不解。“好端端的去给皇后请什么安,嫌事少?”


二舅顾司潜默默端起茶杯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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