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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落,天色已临近傍晚,四合间起了深色的雾。


锦元至王府门口差了一个人回顾公府稟报,就说今晚回了长安王府。


灯笼照著明黄色的灯火照著她著一袭锦缎,徐徐往前行著,急道:“王爷在何处?”


“还在庭华阁处理事务。”见王妃这样急匆匆的,管家默默捏了一把汗。


至庭华阁门口,锦元却是停住了,瞧著里面灯火通明的,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靳渊见来人目光里有些许讶异。


锦元抬头,却隱约觉著里头的萧承殷面色沉了沉。


“你先下去吧。”锦元吩咐道。


靳渊看了一眼萧承殷,他似乎是默许同意了,便悄悄关门退了出去。


“见过王爷!”锦元行了一礼。



“嗯!”他正坐在轮椅上,摸著桌子上,用石头刻的字,字角都被他摸的有些平滑。


桌上的文案,一律还是採用原先的竹简。


“我看天色不早了,王爷,是否……要沐浴了?”锦元眼底带著几分小心翼翼。


萧承殷的手里握著竹简,摸了摸桌上的东西,有些笨拙的放在了原处。锦元上前几步想帮忙却又不知从何帮起。


明明这样好看的人,却是看不见,可惜之余,锦元心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今日为何回来了?”萧承殷坐回原处,淡淡问。


“就是想回来了。”锦元一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理由。


萧承殷心底闪过了些许狐疑,“就是想回来看我洗澡?”


锦元一时哑口面上划过一丝潮红。


果然是流氓,思维都不一样。


“不是啊,只是忽然想到了王爷不方便,想起了那一日替王爷更衣……”


萧承殷的嘴角抽了抽,她还是別想起自己了,別再来一次了,上次险些將靳渊的脸都笑抽了。


“这些事自有旁人做。”


萧承殷虽然还冷著脸,但是锦元感觉似乎没有上次那么冷了。


那所以上次借著更衣的藉口,就是为了提醒自己……


锦元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又蹦了出来,却又很快被自己掐灭,他那明明是想要折腾自己……


见她眼珠子咕嚕转,指不定憋了什么坏心思呢……


“那,这回我帮王爷宽衣?”


萧承殷將她的表情锦元看的清楚,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嗯。”


锦元笑著,嘴角有些绷不住。


萧承殷乖乖起身,伸手。“这么高兴?”


这都被他发现了?锦元收了收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经答。


“没,没有啊!”


说著便要解开他的腰带,腰带轻易解下来了,但是里面的衣服一层层的。锦元索性踮起脚上手,直接扒开了他的衣领,又往下扒了扒,瞧见那红色的疤痕一点尖尖。


“你在做什么?”男人声色忽然变冷了,多年来战场杀伐的冷厉气势散开,声音低的让人心头发紧。


反正瞒瞒不住的。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好了没……”说著锦元又把衣服往底下扯了扯。


却只瞧见了一个深色痂的一角,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男人皱眉低哼了一声,似乎是有点疼。


锦元踮脚对著伤口吹了吹。


奇异的触感从脖颈蔓延开来,男人喉结微动,迅速的从她手里拽过自己手里的衣服。“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锦元没管他音色里的寒凉。


“知道,我们是夫妻啊?”


“暂时的!”


因为上次他去宫中救了自己,锦元险些忘了这一茬。“那我们也是短暂的夫妻。”


萧承殷转头预备训斥她,却见她的目光里有些许同情,眸光低沉复杂,足像犯错低眉的小猫。“刚刚是我不对,还疼吗?”


萧承殷拉好了自己的衣服,他並不希望別人瞧见自己的伤口,像今天这样是第一次。


光影落在她的脖子上,笼罩著白皙的脖颈,与锦服的衣领隔开,清晰干净。


男人一动不动的看著面前的人。


“我就是想確认你伤好了没有……”锦元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


“確认了吗?”


锦元摇了摇头,“不確定好了没。”


“谁说的?”很明显是追究消息谁泄露的。


“我就是听说的。”即便他看不见,锦元还是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听说你成婚第二天去剿匪,实则是为了我的名节……今日我,我非要看过才安心。”锦元局促的捏著袖口,小手出卖了她的紧张。但她只是想確定这一点。


“多想了,不是为了你,回房去。”


锦元抬头固执道。


“我不回去,我还没確定你伤的严不严重,好没好。”


这个女人还真是,烦起来怎么甩都甩不掉。


外面忽然闪过了数道黑影,既然她都知道他受了重伤,自然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命!


却见萧承殷开始宽衣解带。


锦元下意识的捂脸,捂住眼睛。“你,你想做什么?”


他上衣落地的那一刻,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像蜈蚣一样爬满背脊,肩膀,可在那厚实的背后上,生长著,却也像有了活力。


那左肩偏下,似乎是被炸药炸开的伤口,有些蔓延的细碎的痂,遍布四周,神色痂周围足有一个巴掌大,看起来触目惊心。


“看清楚了吗?看清楚我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了吗?你就是再不择手段,我也不会看上你,一年后。我写和离,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还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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