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王府內的席已然开始,时间耽搁的有些久,眨眼暮色降临。


萧承远上前著一身红袍,当著眾人的面,至萧承殷面前举著一杯酒道:“今日对皇叔多有冒犯,侄儿敬皇叔一杯。”


锦元於一旁起了身。


“若说冒犯,今日是我这个皇婶,一时失误,这杯酒,我便代王爷喝了。”


“怎么?”萧承远眼底掠过一丝阴狠,很浅,面上依旧笑的和煦。


“昔日皇叔可是战场闻名的战神,怎么如今这点酒都需要女子来喝?”


是人,就该有弱点,若是没有一丝弱点,怕是不好掌控。萧承殷当即抓住了身旁的锦元。


“酒给我!”


锦元眼底闪过些许担忧。


“给我!”萧承殷拔高音调,命令道。



明明是那般任性的模样,眼中却那般镇定。


靳渊站在一旁想要劝阻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起。


锦元眼底闪过一丝固执,可又怕,他因此牵动伤口。


索性抓住一旁的茶盏。


“王爷昨日里才得了风寒,该以温水代之,不伤身。”


此刻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私下议论纷纷。


“谁说这长安王同王妃感情不好的?”


“是啊,看来所言非实。”


太子也举了杯酒淡淡道:“看来当年的战神,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我也敬皇叔一杯。”萧承渊眼底划过一抹思量,先前回来的刺客说萧承殷分明中箭了,还是得弄清箭中在何处。


“王爷不便……”锦元预备出口回绝。


萧承殷目光深处划过一丝危险。“放肆!退下!”


“可你……”


萧承殷微微捏紧了手心,打断她,沉声道:“你虽是嫁进了王府,是本王看在昔年你父亲同我郡王府有些交情的份上,不忍见你名声清白尽毁,方才一错再错,请王妃认清自己的位置,莫要胡言……”


锦元抬头目光里掠过些许诧异,心中翻涌,眼底闪过了些许失望。


怔了良久,晚风颯颯的吹来。她以为那人不顾一切拉自己一把,是因为什么,能因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千家,的確是她把自己摆错了一个位置。


“是,倒真是我多管闲事了。”锦元淡淡笑了笑,多少有点强顏欢笑的意味。


她再次成为了太殷贵女之间的笑话,比起退婚,他至少还收留了她不是么?锦元並不在乎旁人说了什么,只是一颗心在发寒。


顾慕芫见她站在原地发怔,上前拉过她。


“锦元自有我们顾家稀罕,谁稀罕你们王府!”顾慕芫白了萧承殷一眼,就拉著锦元就走了。


萧承殷当著所有人的面喝了两杯酒。他捏紧了手心告诉自己,还需隱忍,他的计画才刚刚开始,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簣。


于此时人群方才安静下来,开始各聊各的。


锦元坐在不远处的席位上,瞧著萧承殷的面色发白,心头微惊。不能喝还喝,活该。


顾慕芫看见锦元注视的目光,拉住了锦元的手。


“实在不行便和离了吧。”


“可我確確实实欠他两个人情。”


晚风簌簌,吹动一旁盘踞大树的枝叶。


顾慕芫知晓这种情形劝不动。


“不若回顾府待几日?”


锦元低头想了想,淡淡暮色中,烛火照的她目光明暗,淡声回应。“不用了。”


散席的时候,暮色已深,眾人恭送萧承殷离开,他走至门口,都没看向一侧站著的锦元。


也许,有时候不管不顾才是好的,等她还了那两个人情,就该离开……


锦元想著正要出门,却被几人围住,正是当日在宫內凉亭的那伙人。


“我以为王妃多威风?不知今日王妃的脸可疼?”


“女儿家的清白,王妃早就没有了,日后还是不要装作这副清高的模样,免得惹人厌恶。”


锦元淡淡的没有说话。


顾慕芫上前一把拽住了锦元,看著对面围住锦元的一群人斥道:“千府的嫡女,顾国公府的人,又是亲王妃,容得到你们这些人乱嚼舌根?”


锦元扶住了顾慕芫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面上闪过淡淡的疲倦。


此刻萧承基也至了门口,淡淡撇了顾慕芫一眼,似乎极为不悦。


顾慕芫心头微恙,却也没跟上去。


两人在眾多议论声中,往另一边走。走到了长街的另一头,再往长安王府走,无论哪条路,长安王府都近些。


两人再一起从长街上边走边谈心。


“长安王若是敢欺负你,我就让爹爹上朝参他一本。”


“別……千万別……”直觉告诉锦元,长安王,並非表面上那般与世无爭,梦里似乎有一个片段,却又记不清了。


“看在两家的情分上,他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你,四殿下,可有说要同你提亲?”


顾慕芫摇了摇头,眉目间有失落。“还不知道啊!那个冰冷的木头人,他若再不娶我,祖母怕是就要把我许给別人了。”


锦元知晓她和自己一样一开始喜欢的,祖母都不同意。


“那你若是觉得不甘心,就再努力一次。或者试著用心,看清他的真面目,值不值得你喜欢,值不值得託付一生……”


说到这儿,顾慕芫眼底倒是划过了一缕茫然。


月光中一直有两道影子远远跟著。


两道影子,又隔空看了一眼,亦不知是谁家的暗卫。


眨眼已经走到了王府门前了……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