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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眼底带著笑意,却有些寒凉。
那一瞬间,锦元觉得萧承殷有些可怜,这太殷人似乎都挺排斥他。
锦元当即上前一步,出口道:“回太子殿下,眼睛瞧不见也是人,只要是人如何不能爭一爭?”
这话本是大逆不道,皇帝面色微变。
萧承殷音色微沉道:“有些东西可爭,有些东西不可爭……”一句话令皇帝脸色缓和了些许。
萧承殷並未在意此事,只是这个太子,怕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狩猎的开场风波,告一段落。
锦元的目光淡淡掠过站在一侧的宁国公府,一眾女眷都在,一向不对付的和昌郡主也在一侧。大抵是因为上次,去长安王府闹事,被关在家中消停了几天。
顾慕芫的目光看向锦元的时候有些担忧。
此刻萧承基上前一步,对著陛下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父皇!儿臣看时日也不浅。怕是要到吉时了。
儿臣斗胆向父皇討个恩典。”
“想討什么赏赐啊?”皇帝这会儿笑著眼底情真意切的笑意。
“若是此次儿臣拔得头筹,要一个赏赐……”萧承基语气淡淡,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气氛瞬间起来了。
“好,朕答应你,只要你能拔得头筹,无论什么赏赐,都可以。”
“那儿臣便先谢过父皇。”
锦元的目光落在眾人身上,皇子眼底大多闪著不甘与嫉妒。
顾慕芫眼底闪著些许期许,只怕。这赏赐与顾慕芫多多少少也有些关係。
只是……一向驍勇善战的四殿下,会顺利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萧承殷微微侧头,看到锦元的神情,便明白,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皇帝坐在中央,穿著一身金色鎧甲。
“既然如此,还像往年一样,谁射中的东西最多,谁若是找到了通体红色的梅花鹿,便是此次的头筹。都去吧!”
锦元曾经也跟著自家二哥后面学了些骑射,却只是略懂皮毛。
此刻也骑著马慢悠悠的进了林子。
一旁宁国公府的寧玉凝也跟了过来,一向柔弱的她,也穿了一身干练的狩猎服,眉目间倒有几分英气。
她是承袭了祖上了封荫,才有此刻的机会。
寧玉凝转头看向马背上的锦元,她也穿著一身束紧的马服,眼底透著初晨里的光。
“若是狩猎之后,没有拿到药,你当如何?”她到底有些不放心。
“会的!”锦元语气篤定。
“千锦元不要给人希望,又掐灭,宁国公府你得罪不起。”一向柔柔弱弱的女儿家,也生出了几分魄力。
身处深宫后院的,那也是人啊。向顾慕芫一样鲜活的人,亦像她一般活著的人。
锦元没有说话,而是骑著马缓缓的往丛林深处走去。
她拿出了藏在身上的地图,在下一条分岔路口,往另一条路走去。
丛林深深,又曲折了几个山道,约莫记得,山的后面有一条山涧。那种药材,便长在陡峭的山崖上。
日光逐渐倾斜,她骑著马逐渐慢悠悠的走到了山崖边,日光下,那几株草药,迎风爭爭盛放。
锦元將之前的准备好的布袋拿出来。那种草药根茎有些深,但也就那种根茎有用,耳边有山涧哗哗的流水声。
但最后那根茎委实有些难拔,锦元左拔右拔也拔不出来,用箭矢挖开了一个个小坑。
前面都还顺利,偏偏就这个最难拔。锦元不信邪有些用力,根茎被拔出的那一刻,巨大的重力使然,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往后倾去。
白朗的天光有些刺眼,锦元恍惚意识到了身后是悬崖,奋力的抓住了悬崖上的小草。
將满袋子里的药材甩去了悬崖边上。
不过须臾,锦元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
泥土一点点松却,那小草已然承受不住锦元的重量了。
锦元只觉得手心一松整个人便要朝后坠了去。关键时刻,却觉得自己別人揽腰抱住。悬在了半空中。
她惊诧的朝一侧看去,竟然是萧承殷,险些叫出声来。
却被萧承殷伸手捂住了嘴。
“別说话,有人。”
许是两个人的重量,萧承殷有些承受不住。
只听他闷哼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往底下沉了沉。
锦元抬头看向萧承殷,眼底有淡淡的担忧。
她將另一只脚搭在山石上,为他减轻重量。
同时锦元又觉得奇怪,若真是看不见,又怎会掉落悬崖,还能抓住藤条?
他是在骗人?
又过了许久,萧承殷察觉了她的眼神。
“我说过,不是完全看不见。”
低沉的声音自胸腔里,仿佛自她的肺腑传出。
锦元的脸红了红,仿佛被戳破了心事,脚底的石块松了,险些踩空了。
男人揽住她的手,又將她的腰往跟前送了送,二人的距离相近,气息喷薄,锦元心跳乱了几拍。
萧承殷盯著那落下的石块,却见底下湍流的水,淹没石头落下的声音。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峭壁上传来了声音。
“这边也没有,我们走!”
锦元恍惚想起来了自己装药材的袋子,还被扔在上面……-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