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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前一样,苏星宇是真的很好奇,在这深山老林,隽觉是怎么知道那么多消息的。
但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并不适合去询问太过私密的问题。
也因此,在听到隽觉的问话之后,苏星宇显得多少有些意外和警惕。
沉默突然降临,并且迅速扩散。
隽觉却没有收回看在他面上的目光,完全一副等待答案的样子。
迎着那对好奇的眼神,苏星宇最终只是干笑了笑,用告辞代替了回答。
自然,他也就没在山上多留,再次把腰身一压,匆匆而去。
走出了老远,他都还能感受到那份直勾勾的目光。
不自禁地蹙起了眉头,苏星宇在心里泛起了迷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感觉他不像是随口一问。
而且……”
想着,他不禁回忆起了上次来这儿之时的场景。
当时他是带着向婉一起来的,而且为了避免麻烦,还把向婉介绍成了自己的老婆。
“难道,他已经发现我之前是在说谎了?”
念及此处,他的脚步也不自禁地变得更快了一些。
为了避免当真弄出什么麻烦,当然是越早离开此地越好。
快速绕过山腰,身后再也看到不到那座山庄,他也没有放慢速度。
直到进入山体密道,苏星宇才稍稍吁了口气,回头别了一眼。
自然是没人跟进去的,但这会儿,山庄之内却多了两条人影。
哦不,准确地说是多了一条人影,以及一头山精。
“应该还没走远,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隽觉悠悠转头,看着那位神色低落,嘴唇紧咬的女子。
那不是别人,正是和苏星宇一起接受委托的向婉。
闻言,她并没有接腔,就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星宇离去的方向,手却攥着衣摆。
比起她来,白虎山精的情绪明显更加激动,立刻冷哼了一声。
“早就说了,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走了更好,省得碍眼!”
“师傅!”闻言,向婉终于没有忍住,狠狠一眼剜了过去。
白虎山精这才闭上嘴巴,不过翘起的嘴角,显然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默默地看着这一幕,隽觉的脸色却有些莫名的复杂,半晌才低声开口。
“前辈接下来什么打算?”
“虽然复夜教在南疆域内最大的势力被灭,但残留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
远的不说,就单把那些渗透各大门派的教众拎出来,分分钟就能拧成一股不弱于闻风分会的人马!”
白虎山精神色凝重,补充道:“所以,现在我们依旧不适合出去抛头露面!”
“但……”隽觉叹了口气。
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又被突然摁了回去。
晴云寨被灭,但晴云寨曾派往俗世的人员却并没有完全被杀。
诸如达络、段仁杰一类的人,其实还有不少。
换句话说,晴云血脉并没有彻底断绝。
甚至,就连隽觉也是那些残留血脉之中的一个!
和段仁杰一样,隽觉从没在晴云寨生活过,只是被父亲告知,出身晴云而已。
不同的是,隽觉还继承了父亲所担负的使命。
所以,在晴云寨出事儿后,他就一直在试图与其他流落在外的晴云血脉取得联系。
包括之前给苏星宇的委托,也是带着这样的目的。
只不过那时,他并不知道向婉的真实身份。
但他却是听说过白虎山精的。
所以,在向婉带着与苏星宇同样的目的,携山精再次来到这里之时,他表露了身份。
并且也给向婉提供了一个暂时安身的场所。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再见到向婉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
喜悦当然是有的,但在那其中还夹杂着一份浓郁的歉意。
这段时间,他对向婉甚至比当初对慧方还要好,就连那些个徒弟也都看得诧异不已。
但他从没解释什么,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看着后山关押慧方的山洞长吁短叹。
在他心里,埋着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却不知道该不该把它说出口。
每当看到向婉的努力刻苦,再想起自家爱徒的所作所为,他就万分纠结。
但不管怎样,他都觉得不该让其他晴云血脉继续在外漂泊;晴云寨长久以来所担负的使命也不能就此抛下不顾!
最重要的是,晴云列祖列宗的牌位和世代供奉的神像,都需要从道华山要回来。
并没有停顿多久,隽觉好歹收拾了一下复杂的心情。
“晴云不能就此被遗忘,我认为我们应该团结起余留力量,重挂晴云招牌!”
虽然一直都走在衰落的道路上,但晴云寨一直以来都在修炼界扮演着重要角色。
在修炼界的历史上,晴云寨的先祖也曾取得过无数辉煌的成就!
“哎……”白虎山精却没有立刻接茬儿,反而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道:“你在俗世打滚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理解?人心都是善变的!你能保证他们就都和你是一样的想法?”
毕竟,当年离开晴云寨的人,不少都在外面有了不错的生活。
能有安稳日子过,谁又愿意再被牵扯进这些麻烦事儿?
“最重要的是,你能保证,在他们之中就没有半个叛徒?”
山精的语气异常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严厉的。
一句话把隽觉给问愣了,嗫嚅着嘴唇,半天也没能吱声。
“比起那些虚无的东西,保护好小婉才是最重要的!”山精则自顾自做了总结。
向婉深吸了口气,突然感觉自己肩上的胆子沉重,但却把脊梁骨用力一挺。
“我会好好修炼的!”
“我相信你的决心,不过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山精则欣慰一笑。
看着这对师徒,隽觉最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但其闪动的眼神却隐隐透露,他并没有把山精的话完全听进去。
当然,这些苏星宇都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正看着那条地下河为难呢。
河流湍急,以他目前的情况却很难抓得住桨,毕竟逆流和来时的顺流还是不一样的。
“这就有点尴尬了啊。

愁眉苦脸地站了半天,他才扭头顺那条山体中的密道折返。-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