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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寧嘴角的笑意甜蜜几分:“爹大可放心,你女儿我脚踏几条船的本事还是有的。就是没有三皇子,杜家也有大山可靠。”


杜天鸿这才满意地点头,但面上还是有些忧虑。


他们三人各怀鬼胎,而杜汀兰也正琢磨著如何拉赵氏下位。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赵氏身后不仅有国公府,还有个极其难对付的杜婉寧,不可能一下拽下主母之位。


但——如果让老夫人出面针对赵氏,赵氏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杜汀兰也清楚,她並不受老夫人疼爱,想要老夫人为了她对抗杜天鸿及赵氏母女,除非能触及老夫人的利益和危机。


思考之间,她猛地想起两个关键资讯。


“我怎么忘了泠鳶姐和阿城要陪葬一事,还有阴生子之事!”她目光隱隱跳动火焰,一个连环计画油然而生。



“行,赵氏,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赶我出府,那我先让你滚出府去!”杜汀兰打定主意,决意先让赵氏吃点苦头,给赵氏浇浇油。


赵氏若离了杜婉寧这主心骨,不必她动手也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她再找机会除掉赵氏,日后的路可就好走多了。


还有阴生子之事,和她死去的娘有关,她必须顺藤摸瓜,查个清楚明白。


她这么想著,人已经回了夕阳苑。


一夜休息之后,次日一早,夕阳苑就热闹起来。


赵氏果然带著一箱子聘礼来了,远远地就满脸堆笑,纵然脸还肿著,也挡不住她的得意。


杜汀兰正陪老夫人用早膳,朝她那边睨了一眼,立刻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祖母,大娘这是……”


她的话引起老夫人注意,老夫人也瞧过去,赵氏刚好来到凉亭之外,开口便是:“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咱们家汀兰要高嫁了!”


老夫人浑身一颤,老眼抖得厉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汀兰更是装出惶恐的样子,抓紧老夫人的手:“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感受到她的害怕,连忙哄著:“別怕,祖母会护著你的。”


而后瞪向赵氏:“赵氏,你又搞什么么蛾子?”


赵氏笑道:“老夫人別误会,这聘礼是三皇子送来的,三皇子要纳汀兰为妾。”


“什么!”老夫人仿佛遭受晴天霹雳,不敢置信。


杜汀兰更是直接跪下哀求:“祖母,不要,我不要嫁人!祖母您身上的毒还未解,泠鳶姐和阿城的病也没治好,我不想嫁人!”


她说得直白,没有以其他藉口掩饰,更显得情真意切,又可怜。


老夫人是个直肠子,听了她的话,老眼悲愤,立刻吼道:“混帐!这是谁的主意?谁这么见不得我好?身边好容易有个体己人也要给我抢走!”


老夫人悲上心头,对赵氏更是恨不能生啖其肉。


赵氏自认为此事已经板上钉钉,语气更无半点尊敬,越发傲慢道:“老夫人,此事可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杜汀兰自作聪明,非要到三皇子面前行医惹三皇子主意,所以三皇子才想把她这个‘神医’留在身边。”


老夫人一下傻眼了,连忙看向杜汀兰,杜汀兰摇头道:“祖母,都怪我不好,之前大娘要我跟泠鳶姐,以及阿城一起陪葬三皇子,我心里害怕,这才斗胆一试。不想如今竟然招惹下这场祸端,都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全,可三皇子的命未必能救回来,就算我嫁过去也无济於事啊……”


老夫人闻言更惊:“你说什么?陪葬?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直不知道此事,现在听闻,更觉得骇人听闻。


杜汀兰將那一夜赵氏为了给国公府俩嫡子报仇,不惜向杜天鸿请令,將她三姐弟一起陪葬给即將死去的三皇子之事抖了出来。


老夫人气得目眥欲裂,心口剧痛,最后忍无可忍,抓起拐杖又朝著赵氏打去:“你这毒妇!毒妇啊!我的嫡子嫡孙们,非要被你杀干净了你才甘休,我今天豁出去了也一定要带走你!”


老夫人追著赵氏打,赵氏肥胖的身体满院子跑。


不一会儿赵氏就跑不动了,一跟头摔在地上,老夫人的拐杖隨之而到,狠狠一拐杖落在赵氏身上。


但就在这一刻,杜婉宁赶到,厉呵道:“快拦住老夫人!”


奴才们这才敢上前拉住老夫人,將赵氏扶起来。


杜婉寧满眼怨毒恨向老夫人和杜汀兰,厉呵:“杜汀兰你好大的胆子,又挑唆祖母毒打母亲,这事儿若传出去,祖母必成天下第一恶婆婆,杜家名誉必然受损,你居心何在?!”


杜婉寧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只可惜,她这一出口,就上了杜汀兰的当。


杜汀兰拉住老夫人的手,悲戚道:“祖母,別跟他们起冲突了,这件事恐怕只能这样了。大娘是万万容不得我在杜家的,她也容不得杜家有人跟她对著干。祖母,您被毒杀这件事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况乎我的事呢?没有人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听天由命吧祖母!谁叫我们没有后台呢?”


她这话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刺入老夫人心头。


这么多年来,老夫人在这个家中不受重视,被子孙后代轻视,被逐渐边缘化,还被困在这里成为杜天鸿的孝道金字招牌。


她早受够了这种压抑的日子,她早受够了这种被人当畜生豢养的日子!


最后,她心理防线崩溃,声嘶力竭指著赵氏母女道:“你们休要张狂!我乃一品誥命夫人,我能面见圣上,告御状!我不信你国公府敢当著圣上的面包庇你这毒杀婆婆的恶妇!你们要带走我的阿兰,还要他们三姐弟陪葬三皇子,那就都別活了,我也要你们付出生命代价!”


老夫人激愤不已,抓住杜汀兰就要走:“快,快给我准备马车,我带你告御状去!祖母就是豁出命来,也一定要保住你们三姐弟的命!”


老夫人这样不要命地反抗,属实在杜婉寧的意料之外,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乡野村妇若是撒泼起来,尤其是老夫人这种老实人发飆起来,那才是最可怕的。


念及此,她急忙拦住老夫人:“祖母,你冷静!你这样做会毁了杜家,毁了爹的前程,毁了所有人!你已经快要入土了,就不能为子孙后代积点德吗?非要把乡野那一套拿出来撒泼吗?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三皇子矜贵著呢,配谁不是绰绰有余?若非看在泠鳶姐的面子上,三皇子会娶杜汀兰上这废物?你是赚翻了知道吗?!”


老夫人没想到杜婉寧竟然是这样想的,她气得猛地一巴掌打过去,厉呵:“畜生!三皇子乃將死之人,他若死了,阿兰就要活守寡,甚至陪葬,更有可能杜家都要受到牵连。你当我老糊涂,看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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