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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斯教授在教室里飘来飘去,絮絮叨叨地讲着课。
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着架,这几天因为熬夜看乔治格林的自传,我都没有怎么睡好。
不过放眼整个教室,大家都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我也就放心地打起了瞌睡。
宾斯教授给第一排发下了一沓讲义,让他们往后传。
坐在我前面的马尔福头都没回,粗鲁地把手里的羊皮纸扔在我桌上。
他今天不太高兴。
魔法史课堂不需要用到魔法,我和赫敏他们一起进教室就直接坐在了赫敏的身边。
马尔福来晚了没有其他空位,他之前都是和我坐在一起,所以他的朋友们也都没有给他留位置的习惯,他这节课就只能坐在我前面的空位,和格兰芬多在一起。
他从进教室看见我的那一刻开始,就黑着一张脸。
我无视他的小脾气,拿了自己的讲义就回头把剩下的传给坐在我后面的哈利。
“真粗鲁。
”赫敏在马尔福把羊皮纸摔在我桌子上后小声和我说。
“什么时候轮到泥巴种来评头论足了。
”马尔福侧过身子嘲讽赫敏。
赫敏露出厌烦的表情,低头看讲义没有理他。
“嘿,注意你的语言。
”我说。
马尔福看向我:“你是在朝泥巴种靠拢吗?我看见你在礼堂拉她的手,你也不嫌脏。

赫敏摔下手里的笔,深呼吸了一口。
我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他搭错了哪根筋。
我基本上算是个不会魔法的泥巴种,说我应该嫌赫敏脏,马尔福这小子真把我当他表妹了吗?
“闭嘴。
”我低声呵道。
马尔福轻蔑地看了赫敏一眼,转回身。
“别管他,赫敏。
”我说。
赫敏低垂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我也低头看向讲义,听着宾斯教授的课,忍不住又开始打瞌睡了。
终于熬到下课了,我和赫敏一行人正准备一起离开,马尔福叫住了我。
没有提前和他打招呼就和别人坐在一起,我确实觉得有点对不住他,或许我应该和他道个歉。
这么想着,我准备先和赫敏说一下不用等我。
还没开口,哈利拦在了我和马尔福中间。
“离她远一点,马尔福。
”哈利说。
他是不是听见上课的时候马尔福出言不逊了?
“哦,想要英雄救美吗,波特?”马尔福嘲笑道,“这可不关你的事。

他绕过哈利看着我:“这是家庭问题。

他入戏好深啊,我心想,对着一个不同种族的人都能把自己洗脑成这样。
我拍拍哈利的肩膀:“别担心,哈利,马尔福是我的表哥。

哈利绿色的眼睛里面满是震惊。
我又转头去看赫敏和罗恩,他们的表情似乎是刚刚听见我说马尔福是我妈妈一样。
“额,你们不知道吗?”我走到马尔福身边,“我们是亲戚。

他们三个看上去就好像吞下了一只鼻涕虫。
“马尔福的妈妈的爸爸是我的祖母的堂哥。
”我一边说一边心算辈分。
马尔福露出胜利的表情,得意洋洋地说道:“你听见她了。

“但是我们也不算是家人,只是亲戚而已。
”我生怕赫敏因为马尔福而不和我玩了。
马尔福垮下脸,无视前面三个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格兰芬多,把我拉走了。
马尔福拉着我出了教室门后就松开了我,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跟在他后面说道:“我很抱歉,马尔福,我今天和赫敏他们一起进教室的,你还没有来,我就和他们坐在一起了。

马尔福继续往前走着。
“魔法史课不需要用魔法的,我一个人也可以,我以为你也会比较想和你的朋友们坐在一起的。

马尔福停住了脚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低下头小声辩解:“我猜的。

“你就是喜欢不按计划行事,和格兰芬多那群喜欢出风头的白痴混在一起,还和那个泥巴种……”
“嘿!”我正色,“你怎么敢这么叫赫敏!”
“是吗?你自己不也这么叫过吗?”
“那是我不知道!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泥巴种就是泥巴种,你怎么能忍受成天和脏兮兮的泥巴种混在一起。

我愣了半晌,开口道:“你忘记了吗?”
我把脸凑近他的脸,很小声地说道:“我是麻瓜啊。

马尔福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一样,他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当然知道。

我莫名其妙:“你说得好像你把我当做和你一样的纯血了。

“别犯蠢了!”马尔福大喊一声,跑开了。
当天下午的占卜课,马尔福像是赌气一样和他的两个跟班坐在了一起。
我只能和赫敏他们坐在一起。
我惴惴不安地摆弄着茶杯,思索着没带魔杖的借口会不会太离谱了。
我正神游,不知道什么时候特里劳妮教授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格林小姐,你能解释一下波特先生的茶叶吗?”她说。
我猛然回过神,慌慌张张地拿起哈利的杯子,手一滑,杯子摔了个粉碎。
“哦,那好吧。
”特里劳妮教授说,“格兰杰小姐,你能解释一下格林小姐的杯子吗?”
赫敏拿起我的杯子,仔细地端详起来。
她的眉头渐渐紧锁。
“是……选择和……死亡。
”她说。
我也皱起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大吉。
特里劳妮教授从赫敏手上接过杯子:“哦,是死亡的岔路口,一个重要的抉择,决定着你的生命。

她看上去神神叨叨的,像是被附体了一样。
“但是这两个选择,都是通向一个终点——死亡。

当天下午。
我缓缓睁开眼,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睛,身下坚硬的地板让我浑身酸痛。
我从地板上起身,披在我身上的一件黑色的旧袍子滑落下来,看上去很是眼熟。
是斯内普的袍子。
我昏昏沉沉地抬起头,看见斯内普就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伏案写着什么。
他听见动静,朝我看了过来。
我努力回忆着发生了什么。
预言课下课后,我来到斯内普办公室,他给了我一瓶药水。
我喝下后,又一次进入了走马灯。
而这次,比上次走得远。
回忆中八岁的我穿着白色的纱裙,在小姨的婚礼上当她的花童。
妈妈吻着我的脸颊,叫着我们家的小花童,抱着我让爸爸给我们拍照。
闪光灯熄灭后,抱着我的妈妈、拿着相机的爸爸、穿着礼服的新人和全体宾客都消失了,只有斯内普站在我的面前。
眨眼的功夫,斯内普也不见了,我周围的礼堂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朝前跑去,摸到了栏杆。
我在一个笼子里。
一个阴森寒冷的笼子里。
“你能起来吧?”斯内普开口将我拉回现实。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抱着斯内普的袍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在那边的椅子上就行。
”斯内普已经回到他的工作里去了。
我按他的指示放好袍子,看着窗外已经有些暗下去的天问道:“先生,我睡了多久了?”
“三四个小时。
”斯内普头都没抬。
你就这样让我在地板上睡了三四个小时?
虽然不太舒服,但我还是为他的旧袍子道谢了。
“不用客气,你喊冷喊得像是一只被囚禁的土拨鼠。

我想起了梦里的那个笼子。
“那诅咒解除了吗?”
斯内普闻言,写作的手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注视着我,说道:“没有。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那起码有减轻吗?”
“没有。

“我已经濒死两次了!不要告诉我你的解药一点进展都没有!”失望和焦虑淹没了我。
“你已经我很享受这一切吗?”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为了你那毫无价值的生命,浪费我晚上和周末的时间不断研究魔药,每次有了成果,你那弱不禁风的麻瓜身体就会因为我智慧的结晶濒死,我还得耗费我的精力把你救回来,忍住呕吐的欲望看你玫瑰一样的记忆。

斯内普滔滔不绝地表达着他对加班的不满。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希望可以快点解除诅咒,然后回家,你知道,我不属于这里。
”被他一通教训之后我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你当然不属于这里。
”斯内普蔑视着我,“成天和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混在一起,看得出来你很想家了。

“那我以后怎么办呢?如果这个诅咒解不开怎么办呢?”我很焦虑。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说把她扔回麻瓜世界自生自灭,但是他们都固执己见。
”斯内普冷笑,“就好像死了一个他们会关心一样。

“我不想死!”我喊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有什么好着急的,解不开诅咒你可以住在马尔福庄园,反正马尔福夫妇都已经公开认下你了,德拉科也挺喜欢(quitefondof)你……”
“不他没有。
”我下意识反驳他。
斯内普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我的话。
他拿起笔继续他的工作,对我下了逐客令。
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我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继续读乔治格林的自传。
我得做好长期留在魔法世界的打算了。
我合上最后一页的时候,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没人了。
我正准备回房间,马尔福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他穿着魁地奇的队服,手里还拿着扫把。
我还没来得及和他搭话,他就跑进了男生宿舍。
他这么晚还在外面练习吗?我心想,明天上午有魁地奇比赛,他这临时抱佛脚抱得也太临时了吧。
我的心思从自传上转移到了明天的比赛。
之前秋张有邀请我去看她练习,赫敏也问我比赛要不要一起去看。
我都拒绝了,之前马尔福给我撞得ptsd了。
我只是肉体凡胎,禁不起他们这么造,再撞一下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马尔福也有意无意提过比赛的事情,还问我要不要去看,得到否定答案后半天都拉着个脸。
斯内普那句“德拉科挺喜欢你”在我脑海里响起。
难道他是希望我去看他比赛的吗?
我开始纠结明天到底要不要去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