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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口,听见卢修斯愤怒的声音。
“马尔福家族已付出了这么多了,西弗勒斯,你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还是一个女孩,浪费了那么多稀有的材料她依旧是个可悲的麻瓜。
我甚至到我太爷爷的坟里把他的骨头挖给你,你现在和我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透过门缝看到斯内普侧着脸回复身边的人:“冷静一点,卢修斯。
从古到今没有过任何一个麻瓜可以后天掌握魔法。
我的药剂只能要了她的命而不是让她变成巫师。

“那我们应该怎么向他汇报,你知道他会让我们付出代价的。
”卢修斯听起来几乎带着哭腔。
“西弗勒斯,你先继续制作魔药。
圣诞节之后,等到中国新年之后,她来到霍格沃兹一定可以帮助我们。
”门缝太小只能看见斯内普,但是我认出了青蛙脸的声音。
斯内普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西弗勒斯?”青蛙脸叫道。
斯内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赶紧躲到门板后。
门自动打开,斯内普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正对着入口,青蛙脸和卢修斯站在他的两侧。
三个高大的男人都穿着黑色的袍子,有一种像是要把我献祭了的压迫感。
“很喜欢偷听吗,格林?”斯内普眯着眼睛注视着我。
“你在这里做什么?”卢修斯快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地看向青蛙脸,希望他能帮我解围。
但他默不作声,只是皱着眉头端详着我。
“我,我是来还材料室的钥匙的。
”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展示给他们看。
斯内普走到我面前,从我的手心里拿走了钥匙。
卢修斯走回他原来的位置,充满敌意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我身上移开。
我问道:“你们刚刚说的,把麻瓜变成巫师,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都没有回答我。
我看向斯内普质问道:“这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吗?你的魔药不是帮我解除诅咒的,而是要把我变成巫师吗?”
我气得额头青筋爆出,我一直都那么信任他,甚至在知道他的魔药可能会让我丧命的情况下,我也选择相信他。
可他一直在骗我!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格林小姐。
”青蛙脸开口,“你的诅咒是解不开的。

我茫然失措地看向他:“可是,可是,可是你说……”
青蛙脸认真地说道:“你的诅咒,是以纯血处女为祭品的血咒,是不可能解开的。

“所以……我会死吗……”
“你不会死,只要按照我们的方法就不会。
”青蛙脸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个诅咒,并不是中了就会发作,它之所以会威胁你的生命,不是因为诅咒发作了,而是因为你的身体不能承受诅咒本身。

一旁的卢修斯和斯内普默不作声,他们皱着眉头看着青蛙脸,似乎若有所思。
青蛙脸继续循循善诱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你输的血,身边的巫师,都是用来增强你自身承受诅咒的能力,所以你不能回去,因为一旦没有这些你的身体就会崩溃。
“你来了霍格沃兹之后,对输血的需求一下子就小了很多,是因为你身边巫师的数量多了起来,他们影响到了你,增强了你对诅咒的承受能力。
“所以,如果你想要回到麻瓜世界,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自己有这种承受能力,也就是从某种程度来说变成巫师。

“什么叫……从某种程度来说变成巫师?”我问。
“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让你成为魔法世界的一份子,我们只是想要让你有自己承受诅咒的能力而已。
”青蛙脸回答。
“但是,就算我可以承受住诅咒本身,它还是会发作要我的命的吧?”
“血咒在生育之前是不会发作的,不过它会遗传。
”斯内普开口道,“血咒发作的概率很低,你和你的后代都有发作的可能,除非你没有后代,那你的血咒百分百不会发作。

我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
什么断子绝孙咒。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活着回到家。
”青蛙脸说,“你未来的生育计划,不在现在的考虑范围内。

“那你们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你的国家不是很常见吗,为了不让病人太过担心害怕,不告诉他病情的真相。
”青蛙脸解释道。
我看向其他两个人,他们都是一脸严肃,看上去坦坦荡荡。
但是我就是觉得事情还有隐情。
“你知道真相也是好事。
别承受不住。
”卢修斯的嘴角上扬,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你该离开了,格林。
”斯内普阴森森地下了逐客令。
此后的一个星期,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到底是哪里奇怪。
说得通,可就是感觉不对头。
我和德拉科透露过斯内普的魔药可以让我变成巫师,但是他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我也不愿意和别人再次提起,我不想面对后半辈子都要背负血咒的事实。
自从上次魁地奇比赛后,德拉科不再像之前一样和我划清界限,下课之后也会经常和我待在一起。
可能是他态度的转变太过明显,连看我不爽的道尔等人也都不再找我的麻烦。
“这周末在公共休息室有一个圣诞舞会,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天文课上,德拉科在满天星光下向我发出邀请。
“不去。
”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公共休息室的舞会肯定都是斯莱特林,我没事过去给自己找罪受干嘛。
德拉科黑着脸,低头去看天文望远镜,不再和我说话。
过于干脆的拒绝可能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了,于是我和他坦白了我的理由:“你知道斯莱特林里没几个人喜欢我,我去了也是自讨没趣,你好好玩,不用挂念我。

他抬头看向我:“你怎么知道斯莱特林里没人喜欢你?”
我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有眼睛都能看出来。
“你们的星象画好了吗?”辛尼斯塔教授看见我们在聊天,走来问我们。
我和德拉科很默契地乖乖闭上嘴,低头看望远镜作画。
一起回宿舍的路上,德拉科再次和我安利圣诞舞会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我只是个外来者(outsider),不想参加你们的舞会。
”我还是拒绝了。
回到宿舍后我躺在床上背单词。
一个房间的莫里正在和其他女孩炫耀妈妈寄来的裙子,所有人都为了舞会激动不已。
我是不该去的,我连裙子都没有,我想着。
舞会的消息无处不在,斯莱特林的每个人无时无刻不在讨论这件事,甚至在午餐时间,斯内普也到斯莱特林的长桌前宣传了一下圣诞舞会。
我问德拉科:“斯内普也会去吗?”
我没有办法想象出斯内普在舞会里的场景,我认识他几个月了,他从来就没有换过衣服。
“他会在的,舞会的举行必须确保至少有一名教授在场,不过他不会参加,他从来不。
”德拉科说。
相当于派对里的家长,惹人嫌又吃力不讨好,估计也没有加班费,太惨了。
“格林小姐。
”斯内普走向出口时路过我,俯身在我耳边说,“饭后和我在办公室见面。

“好的,先生。
”我说。
斯内普离开后,我迫不及待地把盘子里的东西扒完,背起了我的小书包就要走。
德拉科好奇地凑过来:“他找你做什么?是做出魔药了吗?”
我看着德拉科白净的小脸,他灰色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是的,如果成功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我几乎感到遗憾,我回去的时候,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包括这双灰色的眼睛。
“回家?”他瞪大了眼,“你要退学吗?”
我想我的问题不仅仅局限于教育。
我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我现在只想去喝药,就算只有百分之一成功的可能,我也一秒都等不及。
“可是魔药做好了,你就可以用魔法了,完全可以继续在霍格沃兹读书啊。
”德拉科似乎在劝诫误入歧途的不良学生。
“这不是上学的问题,我说的回家,是回到我爸爸妈妈身边。

“你还有爸爸妈妈?!”德拉科震惊地叫了起来。
你他妈才是孤儿。
“我当然有爸爸妈妈了!”我一脸不爽地看着他,“不然回家是回哪里?”
“我以为你指马尔福庄园,和我们在一起。
”德拉科解释。
我被他搞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我还得去找斯内普,回家这件事我一分一秒都不想拖延。
“之后再说,我得走了。
”我不顾德拉科的一头雾水,快步离开了。
斯内普不愧是斯内普。
又失败了。
我一幕一幕地走过自己的人生,从童年到少年,我渐渐迷失在所有的爱意与温暖中。
斯内普又一次出现在我的回忆里,他站在我十五岁的生日派对中,和周遭的一切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乎像是p上去的。
他又要毁掉一切了。
太晚了。
我已经出不去了。
我从襁褓开始经历到现在,在家人爱的沉溺中,在友情的欢笑中,在恋爱的甜蜜中,我又一次经历成长并陶醉其中,我不愿意离开了。
所以这次,当他举起魔杖的时候,我反抗了。
我尖叫着朝他扑过去,在碰到他的一瞬间,我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站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窗边的摇椅上,坐着一个长着蛇脸的光头。
年轻的斯内普跪在他的脚边。
“我恳求您,放莉莉波特一条命。
”斯内普卑微地说道,“请只杀那个男孩。

“哦,西弗勒斯。
”蛇脸光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你在为一个泥巴种求情吗。

“我的大人,她对我意义非凡。
”斯内普仰视着那个光头,仿佛虔诚的信徒在向自己的神明祈祷。
光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斯内普,像是在施舍路边的野狗一样:“我的目标是杀了哈利波特。
看在你的忠诚的份上,如果她不妨碍我的话,我可以放她一命。

“哦,谢谢你,我的大人,谢谢你。

我站在他们身边,咀嚼着对话中巨大的信息量。
如果这个光头要去杀哈利波特,从他的气场和斯内普对他的态度佐证,他就是伏地魔,而斯内普……是伏地魔的手下。
斯内普在求情,却不是为哈利而求情,是为了莉莉波特。
斯内普喜欢哈利的妈妈?!
话又说回来,他能和伏地魔求情成功,他在伏地魔的党派里,地位一定不低。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个信息量太大了我得缓一缓。
“够了!”斯内普的声音突然环绕在我身边。
我的脚底突然凌空,就好像所站之地突然变成了一个无底洞,我掉了下去。
猛地睁开眼,就看见斯内普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吓得倒在地上,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
我的眼睛是伏地魔下的诅咒,他是伏地魔的手下,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到底是为什么?
斯内普朝我迈了一步。
我叫道:“你是他的手下!你是黑魔王的手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得告诉哈利。
想到这里,我连滚带爬地朝办公室的门跑去。
我还没有摸到门把手,门锁就咔哒一声自己上锁了。
回过头,只看见斯内普缓缓放下他的魔杖。-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