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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翼风柔声问道:“小妹,不用听他们的,你只管去就是,若是他们欺负你了,就告诉哥哥。”


莫翼风和楚怀林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是君臣关係,但实际上更像是兄弟,私下里都不称呼皇子殿下了,均以姓名称呼。


而楚南霆因著和楚怀林关係不错,楚怀林的母妃贤妃娘娘又一直视他如己出,三人关係也较为亲密。


楚怀林和楚南霆两人听了他的话也都是笑,又回道:“怎么说得我们合著欺负你家小妹一般?”


“没有便是最好的。”


莫翼风向来疼爱莫安溪,刚回来遇见两人对著莫安溪坐下,自家小妹倒是低著头不语,便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亦明白两人没欺负莫安溪的理,便隨口调侃罢了。



倒是莫安溪看著莫翼风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乘著三人说笑的空档缓过来,又拿起帖子问楚怀林道:“二皇子今日给安溪送来帖子,可有什么安排主题没有?若是比试,可得有彩头才是。”


楚怀林一听这话,便以为她是为了彩头来的,不禁哈哈大笑,忙道:“可怪不得大哥说你是个討价还价的,连参加诗词大会都要彩头。”


他略一想,又道:“不过,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今日便依你,回去向母妃討个彩头,以一套镶和玉摘缨头面作为彩头,你觉得如何?”


莫安溪听了,心下便沉了两分。


这个彩头,倒是她的意料之中。


前世就是这一副头面,作为大会的彩头。


最后是谁得了这头面,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见过一眼,做工精巧,还是贤妃的私有物。


楚南霆似乎看出她心不在焉,快速皱了眉头却不声张,目光看向莫翼风,慢慢道:“许久不与翼风喝酒,不若今日三人去楼里喝上一杯?”


莫翼风闻言略犹豫,但是楚怀林已经答应,他便再无推脱之理,只好嘱咐莫安溪道:“小妹回去替哥哥向娘亲请安,哥哥很快就回。”


说完话,三人一前一后地出了莫府,往城东的酒楼去了。


莫安溪带著帖子回去,葱白小巧的手指捏著帖子,却觉得手上像是拿了一块烫手的山芋,想要丟却丟不得。


没想到,这事儿来得这么快。


她的步履沉重,想了一路却也想不明白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觉间,竟走到一处偏僻,前方有洞口,两边山石层叠,缝隙间有树木花草从其中倾泻落下,过洞口,又见层峦叠翠,奇花异草,花木曲折蜿蜒前去,一看竟不知其尽头。


莫安溪扫了一眼四周,看不见丫头小廝路过,更听不见婆子丫头说话之声,四周倒是安静得只剩下鸟鸣水声。


她稍稍一站定,並无心思往前走。


忽然,眼角余光却瞥见身后闪过一个人影,身著淡绿色散花长裙,头上似乎带著簪宝瓔釵,珠玉碰撞之声微小,却依然能入耳。


她停下来,又瞥了一眼,也不再深究来人是谁,转身便往回走去。


一边走著,一边又拿起帖子念道:“这诗词大会倒是叫人头疼,我向来不爱读书的,怎么应付得了?”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也不小,足够传出去让人听清楚。


又说了几句,莫安溪才叹著气走回了海棠苑里。


刚进门,就看见香菱已经出外回来,正摆弄著出去採买的胭脂粉盒。


莫安溪看了她一眼,问道:“买的东西都齐全了吗?可有什么遗漏?”


香菱摆好东西,转头来回话道:“基本都齐全了,各色粉盒买下,沉香阁又进了一批香萝莎,便试著买了一匹,小姐看看?”


莫安溪摆摆手,又细细一想,问道:“这几日,有没有看见安小姐那边的丫头出去採买?”  


已经是九月,城里各大布匹珍宝店家都上了新货,安凝芬不可能不去採买些新鲜玩意的。


只是香菱却摇头道:“不曾,近来安小姐被老爷责罚多了,底下丫头都不听她的,恐怕是找不到人帮她。”


莫安溪闻言皱了皱眉头,便仔细挑了两样胭脂,並把新买的香萝莎交给香菱,低声道:“把这些东西送到库房去,就说是採买错了,让他们送到安凝芬那边去,注意別让人发现了。”


前世在诗词大会上惹了眾人目光,才让楚浚琪有机可乘,这一世,她可不能再让同样的是情分发生了。


香菱对莫安溪的话有些疑惑,但还是照著办了。


转眼一过,已经是九月二十,诗词大会的日子。


莫安溪清早起来吃过早饭,便去给穆芙蓉请安,又回了今日出门参加诗词大会的事情,才让人备好车马,带著帖子前去二皇子府上。


二皇子府和太子府一样在荣寧街上,只不过各占了街头和街尾。


记得前世,楚怀林本不愿意把府邸修在此处,他向来喜好读书,最是偏远僻静地方是他的追求,只是贤妃掛念,他才把府邸修在荣寧街上,好出门方便,也好常进宫给贤妃请安。


待莫安溪进门的时候,二皇子府上已经有好些人了。


眾人看见莫安溪进来,都回过头来看著。


她失踪两年才回来,虽然莫明轩为了迎接妻女回来,特意设宴宣告,但到底有人嫌弃,看不起她流落在外。


所以,她还没站稳,就有三个贵女穿著的朝她走了过来。


莫安溪仔细辨认了一番,认出来穿著玫红色齐腰十二破间裙的是景阳郡王的女儿楚莹,跟在她身后的分別是穿著淡蓝色碎花百迭裙,户部尚书王启英的女儿王敏心还有穿著淡黄色百鸟马面裙,礼部侍郎姚刚的女儿姚莉萝。


莫安溪愣了一下,暗暗叹气,还未说话就听见楚莹提高音量的声音道:“哎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镇远侯府的小姐莫安溪呀,一个流浪在外,无心读书之人,竟然也敢来参加诗词大会吗?”


闻声,院子里眾人也都看了过来,或有试探或有好事或有同情。


楚莹等人向来喜欢欺负势弱之人,今日早前那般安静,怕是早就看好了猎物,在蛰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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