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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客堂间,徐达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张氏就一把按住徐达,激动的说道:“当家的,你不在的这几天,都不知道咱们城里出了什么大事儿!!
徐达很配合的问道:“什么大事儿,你说!!”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你说,这是不是咱们走了什么狗屎运?!”
虽然张氏不是那种特别争强好胜的人,可是谭家倒了,就像春丫说的,那怪自己不小心一头碰死了,掉出来那么多装备,不捡白不捡啊。
她就挺想捡仁济堂的。
不过,徐达关注的倒也不是他们家能捡到啥装备,而是问:“司徒知府查出来了没,是谁放火劫狱的?”
“虞经承说,他派人盯了姓谢的那总督,看到在出事儿前,有几个盐帮和漕帮的人去过总督下榻的驿站,劫狱放火之类的,估计是谢总督喊了他们漕帮盐帮的人干的吧。
不过司徒知府的意思是,他们如今没有证据,也不好轻易出手。
主要还是他们谢家和谭家之间的交往,非常的谨慎,好像说是没什么物证。
而且,不单单是没有物证,现在连个人证都没有。
放火的人没抓到,劫狱的死了三个,抓了三个,不过抓到的那三个当下就咬毒自尽了。

徐达问道:“不是一般电视里演的,都得有个什么黑账的账本啥的吗?”
“我天,你还真当咱们在演电视剧啊?!谭家大老爷知道姓谢的要杀了他们,已经说了实话了,贩卖私盐和走私他们都干过,的确也是人家谢家出手给他们打通的路子。
每一笔收入,往来,人家谢家心里都有数的。
现在谭家自己家的账本,只能显示他们自己家赚了多少钱,跟漕帮盐帮之间的往来账目,而谢家只要看一下账本,就知道今年要问谭家拿多少钱了。
他们之间,向来都是金钱往来,这种白纸黑字的东西,根本没有。
对了,分钱,他们一般都是正规生意,三七分,谭家七分谢家三分,摆不上台面的生意,反过来,谭家三分,谢家七分。

“这倒也不太好办......”徐达皱眉说道。
怪不得那谢家宁愿用跟他们沾不上边的谭家做钱袋子,而不用自家的同宗或者姻亲之类的人,的确这样更容易撇清关系,不留后患。
不过现在谢家三番两次的想灭口,却没有成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后招。
张氏顺着徐达的话头继续说道:“所以,司徒大人他们的意思,不管谢家谭家怎么样,咱们这儿就只管抓人,收集证据,该怎么判,还是得请皇上定夺。

张氏最近那叫一个忙,除了家里忙之外,还得三天两头的往司徒家和卢家跑。
反观春丫!!天天就一件事儿,那就是追在卢通判屁股后头问,他们老谭家到底什么时候赔钱,他们至味斋还等着开张呢。
裴庭这女儿已经不是亲生的了,说是急着开张就再去问娘家赊点儿货来。
可春丫这义女,却成了裴家亲生的,说再不好让裴家垫那么多钱了的货了。
不过裴庭私下里也偷偷告诉了春丫,其实真实货值也没那么多,也就4万多两,她这算价格的时候,用的是他们的售价算的。
春丫心知,都还没定价呢,哪儿来什么售价?!
不过嘛,既然钱是大家一起赚的,有些事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反正左右他们不吃亏就是了。
老卢被春丫一催,也有点儿急了,主要他怕他媳妇儿一会儿也催起来,他可能会受不住。
这案子没断完,原本是不能现在赔钱的,可......,不去催讨赔款,还能怎么办?!
虽然皇帝这人吧,春丫现在听下来还算可以,可鉴于这位老大每每赏赐,都只赏点字啊啥的,她就觉得皇帝特别的抠门。
所以她觉得吧,这赔偿款得先拿到,不然皇帝抄家抄顺手了,把他们的赔偿款也一起抄走了,你不还得问他去要吗?!
问这位爷要点儿钱,是容易的事儿吗?!所以这两天春丫一直在为这事儿忙着呢。
听完张氏说的这些话,徐达便道:“那行,那我去找冯公公说这事儿去。
这事儿啊,正好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好事儿,冯喜肯定积极。
”徐达又问:“春丫呢?!我给她买了点儿出差纪念品。

“去府衙要债去了。
你不是带冯公公去吗,一会儿记得带你女儿一起回来。
”说完,便打开了徐达带回来的包袱,然后,“嚯!!!啥味儿啊!!掉屎堆里了啊?!”
徐达憨笑两声,说一句,娘子辛苦啦,实在不行就泡着,一会儿回家他自己洗,便跟外头的文氏打了个招呼,牵着马出门去了。
而文氏看到女婿回家了,便也牵着大兔子准备出门去了,张氏问她:“娘,你牵了骡子去干吗?!”
“啊呀,女婿也不容易,我去买点儿菜回来,一会儿做点儿好的,好好给他洗洗尘。
”文氏说道。
郑家的小草也已经快四岁了,在立山养的是能说会道,活泼的不行,见文氏牵着骡子要走,便问方婶子,“娘,文外婆也会骑骡子吗?”
文氏闻言,便问小草:“你要不要跟文外婆一起去买菜啊?”
小草看看方婶子不说话,文外婆便道:“啊呀,别看你娘,想不想去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想去呢!我想去!”小草笑着点头。
文氏把小草抱上了骡子,现在家里头全是男娃,春丫也只能算半个女娃,昨日小草来了,她就很喜欢这个软糯的小姑娘,也不管方婶子说什么合不合规矩的,文外婆牵着骡子,带着小草就走了。
“夫人,外婆比以前可开朗多了。
”方婶子一边和张氏拍打晾晒着刚刚送来的棉花垫被,一边这般说道。
张氏点头道:“生活富足了,人心就宽了。
别看我们家那没心没肺的臭丫头,天天折腾来折腾去,烦人的很,可要不是她那么爱折腾,咱们如今过的,也许就没那么宽松了。

“是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也老是这么说。
春丫是个福星呢!”
张氏和方婶子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而后头做木匠监工的活计,就托付给了郑山富,这些日子在立山,什么整理耕地,起房子,做木匠,他就没有一样没学到的,当然,这些技能的培养,归根结底,也都是得益于春丫的折腾劲儿。
而这位能折腾的小姐,此时却正鼻孔里插着两团棉花,捧着个本子,坐在凳子上,和大狱里头的谭家大老爷算着账呢。-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