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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在忌惮。
至于忌惮什么,总归不可能是林珝。
依照他对林釉晟的态度,也不可能是在忌惮林釉晟。
那就是……
猛地想到这种可能,夜衍之呼吸都跟着一滞。
堂堂太子,竟然眼睁睁看着林釉晟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而不阻止。
不!他不仅是没有阻止,更是在放任,甚至在背后给林釉晟提供支持。
能从封闭的京郊大营之中将文艺病人带出来,这手段也不是寻常人更够做到的。
而能做到的,也没有理由去这样做。
夜衍之的心越来越寒凉,看着夜霖之的眸中,也隐隐透着失望。
这样的太子,当真能造福百姓吗?
越想心越凉,夜衍之差点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气,幸好他还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还陪着笑脸问:“王爷和王妃现在的状况很好,不知殿下可要去瞧瞧?”
眼见着林釉晟朝着自己走过来,夜霖之猛地后退几步,脸上不掩嫌弃,“你才从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出来,别往孤身边靠。”
哪怕已经猜到夜霖之知晓此事,可此时听到夜霖之亲口说出这话,夜衍之心头的失望也更重了一筹。
他果然是知道的!
又或者……
“殿下真的不想看看凌王和凌王妃现在的状况吗?有趣得紧呢!”
夜霖之面上满是嫌弃。
对于林釉晟这变-tai的喜好,夜霖之是厌恶不已。
若不是这人还有用处,他定然容不下这人。
对于那地下密室,他见过一次之后,就不想再见第二次。
上次见到那里边的惨状,他好几天都没吃下饭,睡觉都是连连噩梦。
自那以后,他就对这密室敬谢不敏了。
“不必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不过凌王对孤的威胁极大,孤不管你如此操作,尽快将人解决了!”
夜衍之只觉心下无限悲凉,这人是自己一奶同胞的亲生兄长,本该是这世上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如今却要将自己至于万劫不复之地,还要杀了自己。
见着夜霖之的反应,夜衍之便知道,他定是知道被关进地下密室的人会落得什么下场的。
但他不仅没有阻止林釉晟,反而还说出了任由他处置的话。
“殿下过去瞧瞧吧,我这里还有一些新的进展想向殿下汇报呢。”夜衍之压下心头的悲凉,再次邀请夜霖之一起去密室。
从夜霖之的反应,夜衍之就知道他定不会,这般再三想邀,不过是想让他心生疑虑罢了。
果然,夜衍之这热情的态度让夜霖之面露疑虑。
昨夜才发生了山庄里的下人迷晕他还假扮他的事情,方才林釉晟还企图将这件事情甩在他自己的身上,甚至将嫌疑推到洛泠音身上。
只是林釉晟应该也没想到,他三言两语就让林釉晟露出了破绽。
林釉晟对他也并非全然衷心,只怕这其中还有几分不安好心。
夜霖之忍不住开始怀疑,林釉晟这般极力邀请自己进入那地下密室,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他该不会是想要对自己动手吧。
可他是当朝太子,林釉晟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
不!不对!
夜衍之是凌王。
凌王他都敢动手,他这个太子,在林釉晟眼里,比凌王应该也高贵不了多少。
甚至将凌王囚禁并往死里折磨,已经将他的心态变得疯魔了。
他曾经听说过,有些人就热衷于将身份高贵的人往死里折磨,据说看着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人折磨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会让他们的心理得到无限的满足。
思及此,夜霖之更加警惕了。
想来,林釉晟那密室里,也多是富商,甚至还有一些朝廷命官,他本就变-tai,做出更变-tai的事情,也是寻常。
“殿下?”夜衍之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又试探地问了一句:“殿下不想看看凌王和凌王妃对殿下求饶的样子吗?”
夜衍之越是诱导,夜霖之心中的警惕就越甚,越觉得林釉晟要对自己下杀手了。
“不了!”夜霖之摆手,堂而皇之地说:“你办事我放心。”
说完,他带着手底下的侍卫就走。
夜衍之见他离开,心中还略有些失望。
若是他跟着自己下去,今日他定要叫夜霖之也尝尝地下密室那些人正在承受的痛苦。
可惜,许是林釉晟过去留给他的阴影太重了,也或许是今天他的表现,让他这个本就多疑的皇兄警惕了。
夜衍之微微拱手,远远喊了一声:“恭送殿下。”
声音冰冷,还带着些森寒阴气。
既然这次不能对他下手,那就只能让他怕了,短时间不敢再来寻林釉晟了,不然他总来闹腾,洛泠音那里也没办法安心。
果然,夜霖之听见他语气之中意犹未尽的失望,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夜衍之冷哼一声,“回去!”
林珝看着夜衍之,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之前他抓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林珝都只有对死亡的恐惧。
可现在,看着他三言两语就将来势汹汹的太子吓走了,林珝不得不感叹,从前只觉得他爹是个变-tai,却原来这个男人比他爹还要让人心生畏惧。
回到地下密室之中,眼前的一幕让夜衍之瞳孔骤然放大,“你在干什么?”
他猛然出声,洛泠音被吓得手上一抖,转头气呼呼地质问:“你干嘛?”
“你在干什么?”夜衍之冲上前去,抓住洛泠音正在面前那男人身上扒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我是大夫,他是病人,在大夫眼里,是不分男女的,你懂不懂?”
洛泠音用另一只手扯开那人的衣襟,“而且你看,这人所中的毒素很奇特,他身上都已经溃烂了,脸上还没有丝毫反应。”
夜衍之这才注意到,此人一张面皮白净地不像样子,可衣服底下遮挡地位置,却溃烂不堪,“怎么会这样?”
溃烂,还会分地方?
洛泠音耸耸肩,转头看向林珝,“这是什么毒?”
林珝也摇头,“这些人都是我爹弄来的,他从来不让我插手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说到这儿,夜衍之才想起来,林釉晟还在崔和轩昏迷着呢。-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