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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每次身边的人出事,你都只能在一旁看着?这可有负你神医的盛名。”
男子的声音不大,每个字眼都如同巨石一般,重重砸在江暖棠的心上。
她垂下眼敛,低声为自己辩解: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了,只是这次出事的是瑾宝——”
若非如此,江暖棠也不会这般失态。
她可以强迫自己习惯淼淼和焓宝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
吃药手术输血......
这些都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安然地活下去。
但在她的印象里,瑾宝一直都很健康。
除了挑食而身子骨比别人瘦小一些外,并没有太大问题。
如今却突遭意外,躺在手术床上受苦。
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如何能不激动?
但她也清楚,这些都不能作为她却步的理由。
男子同样这般认为。
所以对江暖棠的解释,男子的脸上未见动容,只面色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你对这个孩子负疚良多,但身为医者,救病治人是天职,若是你不能以平常心对待每一个患者,又如何让那些来求医问诊的病患,放心地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你手上?”
男子的声音淡淡的,仿若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却让江暖棠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惭愧。
她低下头,轻声说了声: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男子摆了摆手:“行了,去急诊室外候着吧!不用在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如此老态龙钟的话语,从一个年轻男子口中说出来,着实违和。
但江暖棠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不妥之色,相反还朝男子欠了欠腰,神色谦恭:
“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江暖棠不再逗留,转身便要离开。
不想才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慢着!”
江暖棠顿住,循声朝男子看去。
男子拉出抽屉,随手从里面的瓶瓶罐罐里拿了一盒丢给她:
“这拿去。那孩子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内脏也多有撞击,这瓶药可以让他醒来后少些痛苦,也能让他早点恢复......”
“谢——”
江暖棠手捧小巧精致的陶瓷罐,面露喜色正要道谢,不想才刚起了个头,就被男子不耐烦地打断:
“快滚快滚,出去别说你和我有关系,我丢不起那个人!”
男子的话里不掩嫌弃。
江暖棠也不介意,轻挑了下眉,从善如流地应声是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刚出门,就接到牧云谦打来的电话:
“姐,查到了,瑾宝应该是在我们到达前,提前磨断绳子从天窗逃跑。为了不被许云峰找到,就抓着藤蔓躲在悬崖上,结果藤蔓断了,瑾宝才不慎摔落崖底......”
牧云谦不胜唏嘘。
对于瑾宝选择抓着藤蔓躲在悬崖上的做法感到叹服。
毕竟他那细胳膊短腿儿,真要和绑匪比耐力,哪有半点儿胜算。
倒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
而比起上面苍天大树覆盖,底下灌木接触不到阳光无法生长,已然快要变成空林的后山。
显然那片深不见底的崖壁更容易藏人。
也不会让人起疑,毕竟......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整个后山,再没有哪里比那片崖壁,危险得更明显了。
只不过他这运气,未免也太背了些。
竟是不小心选了根枯枝,致使他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
索性是贴着崖壁,中间许多处抓了藤蔓缓冲。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江暖棠听着牧云谦的描述,单单只是用言语,就可以想象到当时处境的惊心动魄。
更恍若真正遭遇这一切磨难的瑾宝。
本就不忍的内心更加柔软。
江暖棠对瑾宝的心疼怜惜也更甚,对那些绑匪的痛恨亦然。
“许云峰找到了吗?”
江暖棠沉声问。
秦雅薇不着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新仇旧恨她有大把时间可以和她清算。
但许云峰这个秦雅薇意志的执行者,若不将他千刀万剐,难消她心头的那抹怒火。
“找到了。和他的手下躲在一处出租屋内,要抓吗?”
“嗯。记得送他们一份见面,不用客气。”
清冷的嗓音,三言两语便决定了许云峰未来的命运。
牧云谦早就摸透江暖棠的性子,自是清楚她这话的意思。
都不用细问过程,直接保证道:
“放心,一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江暖棠自是不担心。
牧云谦或许在其他事情上不怎么靠谱,但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倒是很合她心意。
很多事,甚至都不用她嘱咐。
他就已经给她办好了。
这次也一样。
就是......
似是想到什么,江暖棠褐眸微敛,应了声后复又叮嘱。
“嗯,小心点。”
以她对秦雅薇的了解,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应该还留有后手。
至少......
不会坐以待毙。
急诊室外
江暖棠回来的时候,先前热闹的人群已经所剩无几。
想来是去忙别的事情,或是被打发走。
余下的人,皆是无比自觉地选了离邵湛凛最远的位置候着。
直接让邵湛凛身边的地方空了一大块出来。
身份地位的悬殊高下立判。
邵湛凛正在接电话,面无表情地对电话那端的人嘱咐:
“在外面守着,看他们有什么打算。”
话落,邵湛凛合上电话,抬眼看向去而复返的江暖棠。
喉结微动,正要开口,忽见周瑾匆匆而来:
“邵总,秦小姐她......”-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