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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老太太如此恼恨霍烨雍,似乎恨不得生扒了他的皮。
实在霍烨雍别的能力没有,教出来的两个儿子,却是各个有本事。
尤其在气人方面,简直炉火纯青。
饶是老太太脸皮再厚,被如此不客气的双重夹击下,也有些悬挂不住。
自是无差别扫射,将霍烨雍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霍砚棋向来信奉一人做事一人当,哪里见得惯老太太这样含沙射影的指摘,特别骂的还是他的父亲。
更加让霍砚棋厌烦,按捺不住内心冲动,跳起来就要反驳,却被霍烨雍制止。
“小棋。”
简单的两个字,却自带为人父的威严。
霍砚棋尽管满心不忿,却也终究没有违背霍烨雍的意思。
摸了摸鼻梁,后退一步,小声嘀咕:
“实话都不让说,那我闭嘴好了。”
话是这样说,但少年周身的戾气却没有褪减多少。
还是一脸的愤懑不平。
只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加之轮椅上那人再不堪卑劣,终归也是长辈。
所以他强制按捺住内心不满。
退居一步,保持沉默。
知子莫若父,霍烨雍哪里不清楚小儿子是在隐忍退让。
却也没打算让他独自忍受委屈,顿了下,话锋一转,复又接着补充:
“小棋的话是不中听了些,但归根结底,其实也没有说错什么。母亲身为长辈,在指责晚辈没教养的同时,也该少些倚老卖老才是。”
霍烨雍很少这样直白地指摘什么,但不过简单的寥寥几语,便让人清楚,他的两个儿子,是遗传到了谁。
文惠心也没想到自家三儿子,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一开口便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简直是要当场把她送走。
文惠心脸色一变,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真的岔过气去。
索性她的身体还算顽强,加上命不该绝,因而很快呼吸便又平稳下来,只惦念着正事地再次恨声道:
“是,怪我!都是我错行了吧!你们也不用处心积虑,想方设法地来挑我的毛病,直说这事要怎么解决吧!看我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全了不忠不孝的骂名,坚持留我一个没用的老婆子孤苦伶仃?”
别看老太太中风才刚痊愈,行动尚且不便,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含沙射影、骂人的语速。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将自己放在无辜受害者的立场上,不动声色地给晚辈儿孙们进行施压。
为的不过是重新回到一开始,她还倍受子孙敬重的时候。
只是——
在场人都不是鱼的记忆。
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那么快随风散去。
老太太既然蠢到自己将一手牌打烂,就要做好被牌局反噬的准备。
比如经此一役,她在儿孙眼中便不再德高望重,相反真面目下的她,十分的自私、鄙薄。
压根配不上他们的包容、顺从。
说来也不知是老太太的幸还是不幸,比起她的糊涂,任性。-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