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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鸢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相信她说的话。
执迷不悟十几年,怎么可能一下子开窍。
李秀这是在试探她?
还没回答,就听到李秀继续喃喃自语。
“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害了他们,都怪我。”
李秀还在哭,池鸢也并未打扰对方。
“我害了爸妈,害了小琦,我以为付田早晚会变得很好,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如果这个时候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池鸢的眼里划过一抹了然,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就跟玩老虎机是一样的。
一旦开始玩以后,就舍不得走,因为坚信自己随时能赢一大把,这种期待让人欲罢不能,它时不时的让你尝点儿小甜头,吊足了你的胃口。
这种时而如在云端,时而如坠深渊的感觉让人无所适从。
所以李秀肯定不会这么快清醒,因为以前绝对也有不少人骂过她,跟她说过付田不值得。
现在的李秀如此说,无非是在试探池鸢的真实目的。
但池鸢觉得欣慰,至少这个人开始动脑子了。
“李秀,离开警察局后,你去这个地方看看吧。”
池鸢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交到了她的手里。
李秀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习惯性的警惕。
她果然没有相信池鸢。
池鸢也懒得再废话,把纸条一丢,就离开了。
李秀看到上面的地址,瞳孔狠狠一缩。
这个地址她很熟悉,这是当初她亲自卖掉的家。
卖掉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回去过。
池鸢这是什么意思?
池鸢看到她满脸迷茫,也就好心提醒。
“你就不好奇,当年你贱卖的这套房子,最后落在谁的手里了么?”
李秀心里一抖,死死攥着纸条。
池鸢看到她这个样子,知道她估计是猜到了。
“当初介绍你和付田在一起的人,是你表姐吧,她当年不是从乡下过来投奔你们的么?她低价拿了你的房子,现在又找了一个不错的男朋友,如今可是儿女双全。”
这位表姐和付田一样,同样没什么学历。
在她眼里,李秀这种人凭什么能在城里立足?凭什么能考上大学。
她要毁了这个妹妹,所以介绍了付田。
而李秀没辜负她的期望,因为这个男人家破人亡,一辈子都毁了。
李秀的脸色煞白,脑子里“嗡嗡嗡”作响,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现在没心思去纠结池鸢的目的,池鸢敢将这个地址告诉她,说明是已经查证过的。
表姐过得有多幸福,就能证明她当初的计策有多成功,李秀有多失败。
李秀瘫在地上,浑身都发抖,这比失去付田还要难过一万倍。
眼泪如同坏掉的水龙头,无声的哭了十分钟,她深吸一口气。
她原本是想装作信任池鸢,想看这个口齿伶俐的贱人到底打算玩什么花样。
没想到池鸢会扔出这样的重磅炸弹,炸得她没法思考。
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池鸢,我现在在你面前哭,你是不是觉得我装腔作势,觉得我恶心。”
“没有这么觉得,但我想你应该去你父母的坟前哭,这样他们九泉之下,也会觉得安心。”
池鸢的脸色淡淡的,不管李秀会不会相信她,她都做了自己该做的。
而且,她本身也不相信李秀。
正如霍寒辞所说的,一个不在意自己生命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李秀的眉眼染上一层绝望。
“我到现在还是放不下付田,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自食恶果,一边厌恶这样的自己,一边却又控制不住去为他安排一切,我没脸去我父母的坟前,我想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背后谋划一切的人付出代价,至少......至少要为小琦报仇。”
她不是合格的母亲。
池鸢挑眉,一直在打量她,探究这些话里的真实性。
不过是真是假都与她无关了,还是那句话,她不是圣母。
“那个人站得太高了,你没有办法的。”
李秀却抬头,嘴唇抿紧,“你只要告诉我,他是谁就行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