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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烬紧皱着眉头,不住思忖。
“殿下,那杜亚泽究竟是不是内奸,尚且还难以查证。”
“而且,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若只是禁军与守军之间的摩擦,又或者杜亚泽只是想要借机稳固自己的兵权。”
“都无法轻易处置了事!”
“稍有不慎,便会被奸人利用,以至于军心动荡啊!”
统率三军,绝非易事。
尤其是而今真正到了战场之上,所要顾虑的事情,也会剧增!
赵铮摇摇头,背负双手。
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无妨,先去看看便是!”
“他们究竟打着什么主意,一看便知!”
这麻烦,都找到他的头上了!
那就谁都别想轻易脱身了!
……
云州城城头上。
冯寻扫了眼四周,嘴角暗暗噙起一抹冷笑。
四周已然聚拢了数百余名云州城原守军,还有不少人在闻讯赶来。
尽皆是脸色沉郁,或愤懑,或担忧。
“冯将军,那位林将军已经去寻殿下了!”
“咱们这防御工事,是否真如那林将军所说,有什么不妥之处?”
“若殿下过来了,万一怪罪下来。”
“只怕咱们都得被殿下追究!”
一群守军兵士议论纷纷,又不免叹息。
他们大多数人,其实也不想将事态闹大。
可是,如今群情激愤之下,哪里还能顾忌太多?
冯寻大袖一挥,稳下场面。
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那位林将军本就是忠武将军,又是殿下心腹!”
“我等忤逆他的命令,本就是以下犯上,玩忽职守了!”
“待会若殿下过来,咱们的确谁都无法脱身!”
听着冯寻的话,四周一众守军兵士脸色愈发凝重。
以下犯上,玩忽职守?
这在大军之中,皆是该按照军法处置的!
“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这些守军,本就比不得那些禁军,并非殿下嫡系。”
“现如今出了事,殿下也必定会偏向禁军一方!”
一时间,守军兵士都不由有些惶恐不安。
见此,冯寻嘴角的冷笑,却愈发浓郁。
所有守军兵士都在担忧,闹得人心惶惶,这可并非是什么坏事!
一旦此事传开,那云州城中,原本将近十万守军心中,都会担忧,今后在军中的待遇,比不上禁军!
随即,他双手虚压,示意众人噤声。
“众将士,在禁军赶赴云州城前,是我们在死守云州城!”
“就连前任统领他们,都战死在沙场了!”
“我们为大盛流的血,半点也不必禁军要少。”
“殿下若是深明大义,应当也不会过分苛责我们。”
“一切,待殿下赶来再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看赵铮过来,会如何处置他们?
若是一上来,便不分青红皂白处置一通。
这深明大义一说,可就名不副实了!
“殿下来了!”
这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冯寻连忙循声望去,便见远处,赵铮一行人的身影已然赶了过来。
他向着四周递了个眼色,数百人连忙齐齐迎上前去。
又顺势向着赵铮跪拜下来。
成百上千的兵士一同跪拜,乌泱泱一片。
可随着甲胄碰撞的声音落下,四周却是一下子归于一片寂静。
所有守军都不发一言,跪在地上,抬头凝望着赵铮。
见此一幕,叶烬和叶梦寒顿时脸色微变。
虽是早就知晓了这边的事态,可眼下这些守军齐齐跪拜,却不发一言。
分明已是拧成了一股绳!
恐怕不好善了了!
随即,叶烬当即迈步上前,沉声询问。
“冯将军,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们与林将军之间的事情,殿下都已经知晓了!”
“若有什么不满,也用不着这般作态!”
看这些人的架势,分明是要将赵铮架在火上烤!
冯寻跪在地上,这才缓缓开口。
“卑职万不敢有半点不满之心!”
“卑职忤逆林将军,本就是以下犯上。”
“先前是卑职唐突,如今痛定思痛,幡然醒悟,才知晓罪该万死!”
“还请殿下斩杀卑职,以儆效尤!”
一出声,竟是就让赵铮处决他!
闻言,林俊义眸光顿时一沉。
若只是些许冲突,自然不至于到处决的地步!
至于冯寻所说,以下犯上,按照平时,的确是该军法处置。
可是,眼下乃是战时。
殿下又刚刚率军进入云州城,若一上来,就斩杀这么一个原守军将领。
那军心势必动荡!
赵铮眉头微挑,斜睨着冯寻。
脸上却并未流露出什么愠怒,反倒是温和一笑。
主动上前,双手搀扶起冯寻。
“冯将军是吧?本王记得你!”
“昨日你跟随杜将军身边,应当听到了本王的命令。”
“城中原本的守军,先行修整便是。”
“为何今日便带着守军赶赴城头?”
语气也极为温和,并没有什么质问的意思。
昨日他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冯寻,应当是杜亚泽的亲信。
果然不出所料,现在的事态,那杜亚泽脱不了干系。
冯寻低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却在长长叹息。
“回禀殿下。”
“我等守军本就肩负固守云州城之职,经过一夜修整,也已经恢复了些许战力。”
“而今自是不能闲着,便前来修筑工事。”
“可是,殿下请看,我等修筑的工事,本就是按照以往城中规制所做。”
“林将军先前巡查之时,却说我等蓄意玩忽职守!”
“这说法,我等万不能接受!”
说到这,又将矛头指向了林俊义!
闻言,林俊义眉头一凝。
正要开口解释,却见赵铮微微摇了摇头。
只好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赵铮扫了眼不远处城头上的一处处工事,眸光微闪。
“以往云州城的防御工事,便是这般修筑的?”
“那如此说来,倒是林俊义错怪你们了!”
“本王便先行代他,给诸位将士,赔个不是!”
赔个不是?
听到赵铮的话,叶烬和叶梦寒都不由脸色微变。
“殿下怎可屈尊?”
更何况,此事又不见得是林俊义的错!
而且,若是再这么顺着冯寻的话说下去,一旦其再借着这个由头滋事,那便不好收场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