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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等听澜洗漱完,林之侽带着她偷偷溜出宿舍楼,又从学校教职公寓的一个侧门逃到外边的小吃街,请听澜吃宵夜。
“牙都白刷了。
”听澜一边吃,一边抱怨。
“回去再刷呗。
”林之侽知道她做家教回来之后,一直没吃饭,所以特意带她出来的。
林之侽自己要减肥不吃,所以就看着听澜慢悠悠地吃着。
看着看着察觉出她有点不对劲,一直在吸鼻子。
“侽侽,谢谢你啊。
”她不怕别人对她坏,她的心早就刀枪不入了。
但怕别人的好,一点的温暖就让她鼻尖发酸,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
“这点小事怎么还哭了呢?”林之侽急忙抽了纸在她脸上胡乱抹着。
那晚,从小吃街回学校的路上,听澜便对她敞开心扉,讲了自己的事。
其实她知道,她做过几次噩梦,在噩梦里哭醒,林之侽是知道点什么的,只是从来没过问她。
她讲得很平静,却没想到林之侽一路哭回了宿舍,在宿舍门口时,抱了抱她:“舒舒,你辛苦了。

因为分享了秘密,两人的感情又升华了一步,亲如姐妹,晚上林之侽干脆挤在她的床上跟她一起睡。
导致听澜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周末去市中心的咖啡店时,有点昏昏沉沉的。
以至于,当一个熟悉而惊喜的声音叫她时,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向那个声音的主人,高高大大,很阳光帅气,她反应了好一会
儿,才想起,是高中同学陆阔。
“听澜,你竟然不认识我了?”陆阔做了一个伤心的捧心状。
他这周末本来要去栖宁的,结果硬是被他在京出差的叔叔陆绍行拽到森洲来,让他去公司转一转。
那时候陆家人还对他充满希望,希望能把他培养成接班人。
这会儿,陆绍行在开会,他偷溜到附近的咖啡厅来清净一会儿,结果就看到了收银台上熟悉的身影,想也未想,就兴奋地冲过来打招呼了。
听澜只是笑笑,然后问他:“你要喝什么?”
有点冷漠,也有点公事公办。
但陆阔向来不在意,说到:“你给我推荐一款。

听澜便把点餐牌放到他的面前:“都挺好喝的。

陆阔便随便指了指其中一款点完,心思全在听澜身上,点完又开始问
:“你在这家咖啡馆打工吗?”
“这里离森大很远吧?”
“你几点下班?我请你吃饭啊。

陆阔见到她是真的好开心,一点也不在意被她拉黑,被她冷落的态度。
他就记得高中三年,他和她还有程晨几乎形影不离的时候。
听澜指了指他身后排着队等点餐的顾客,说了声对不起。
陆阔只好离开点餐吧台,但是不忘说了一句:“我等你下班一起吃饭哦。

听澜只当没听见,忙着工作。
期间陆阔看她没下班,被他叔叔陆绍行叫到公司走了一圈后,回到咖啡厅,看到听澜还站在吧台处,一动不动地负责点餐,
离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已经过去6个小时了。
这什么破工作,一点都不让人休息的吗?
陆阔照着收银台,远远地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卓禹安。
“猜猜,我看到了谁?”
彼时卓禹安熬了一个通宵研发产品,正准备洗把脸去学校时,看到陆阔发来的照片,他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
咖啡厅人不少,陆阔又是那么远的距离拍的,听澜穿着咖啡店的工作服并不显眼,但是卓禹安却是在这张照片里,第一眼就精准无误地看到了。
瘦了很多,袖子下的胳膊细得好像一折就能断,但是五官更立体好看了。
他以为忘了的,看到这张照片时,心却抽痛起来。
但他没回信息,把手机放到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陆阔又继续发来消息:
“是听澜,她在这家店做兼职。

“你知道工资多低吗?我刚问别的员工,说她们兼职的人,一个小时好像才十几块钱,她从中午一直站在晚上,一天最多80块钱,这叫钱吗?也太少了。

陆阔说了一堆,卓禹安终于有动静了。
问了一句:“她体验生活?”
陆阔回:“不是吧,我问别的店员,说听澜在这做了快一年了,之前开学,还预支了一个月的钱,说交学费。

其实陆阔这两年总往栖宁跑,而且大多时候都是节假日,偶尔想起听澜来,也会问程晨听澜回栖宁了吗?程晨都说不回了。
但程晨也始终没有说
过听澜发生了什么事。
陆阔只是猜测,她家有变故。
这些他都没有告诉过卓禹安,一来他在国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告诉了又能怎样?二来这两年卓禹安从来没跟他提过听澜的事,偶尔他提起,卓禹安也是沉默不说话。
这次是正巧赶上了,便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她要借钱交学费?”卓禹安有些不解,据他所知,听澜家境应该不错的。
陆阔回:“你要真关心自己回来看呗,十几个小时的距离而已。

卓禹安那边又没了任何动静。
陆阔这边在咖啡店等到晚上8点,听澜才跟上夜班的同事交接完下班。
陆阔急忙迎了上去,要请她吃饭。
据他观察,听澜站了一个下午,除了中间喝点水,什么都没吃吧。
听澜拒绝:“谢谢,不过今天可能不行,我要回学校了,晚了进不去。

“那就不回去呗,反正明天周末,吃完饭,我给你在附近找一间酒店开个房间。

他说开个房间说得平平常常,但别人听着就很暧昧,旁边的店员一直偷偷打量着听澜。
听澜...
“对不起,我要回学校了,再见。

说完后,就快步走到附近的公交站等车。
陆阔看着她背影有点莫名其妙,想着自己高中没得罪过她吧?怎么视他为洪水猛兽一样呢?
公交到了,听澜找了个位置急忙坐下,站了一个下午,脚都肿了,酸疼得厉害。
看着车窗外一直朝她挥手示意她
要电话联系的陆阔,她转过了头。
她对陆阔真的没有任何意见,她只是不想和栖宁有关的任何人联系。
妈妈陪她到森洲来,就是希望她能忘记栖宁所有的事,开启全新的生活的。
而且是好是坏,都是她和妈妈的选择,她们会承担相应的后果。-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