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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兄长离开后,秦斯越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的父亲,蹙眉沉默。
在病房前站了一会,他才敛起目光,转身离开。
来到停车场,坐回车里。
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衔在嘴里,点燃。
微微仰起头,盯着头顶袅袅化开的烟雾,有那么一丝恍惚。
时间渐渐流逝。
香烟一根接着一根,车载烟灰缸里已堆满了烟头……
晚上。
市医院vip病房。
护士把苏柠手背上的输液针头拔下,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
苏柠闭上眼准备休息。
病房门被推开,有人脚步很轻地走了进来。
空气里,传来一股清淡的花香。
苏柠睁开眼,她诧异了瞬:“陈律?你怎么来了?”
穿了一身正装的陈律,短发打了发蜡,梳得格外精神。
那张如少年般的阳光俊脸半隐在一束黄玫瑰后面。
听到苏柠还是认出了自己,陈律把黄玫瑰拿下来放在床头:“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他也不客气,直接在苏柠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目光在苏柠满是淤青的脸上停下,眉心狠狠一拧。
眼底的心疼和愤怒,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他捏紧拳头,强压下翻涌的情绪,面上不表露分毫。
苏柠并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谢了。”
陈律挑眉:“我说过,你会需要我的。”
他故作轻松悠闲地抱起双臂,在苏柠看不到的地方,双手紧紧握成拳。
苏柠不解:“你不是律师吗?改行做医生了?”
“还能开玩笑,我就放心了。”陈律笑了下,露出洁白牙齿:“你的事我都了解了,霍子城带走你母亲虐待你,我可以让他进监狱,受到惩罚。”
他看着苏柠脖子上的伤痕和缠着纱布的手腕,眼神暗了暗。
“谢谢,我会让霍子城付出代价。但如果打官司有用的话,我也不会变成这样。”苏柠很平静地道:“法律和规则制度都是制约正常人的,霍子城早就不正常了。他不是人。”
提起霍子城,她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
但是在陈律面前,她不想表露半分。
尽管她知道陈律是想帮自己,但在她心里眼里,陈律只是个外人。
就算真的需要打官司,她也不会找他。
陈律自信地笑:“一般的律师当然不行,你只要同意我帮你打这个官司,那必须能。”
“陈律律师,很抱歉。我现在只想好好养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苏柠的疏离淡漠没有分毫影响陈律。
他不解:“霍子城那样对你,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只要签个字,我马上去给你办。”
话音刚落,门再次被推开。
秦斯越手里拎着外套,从容走了进来。
目光冷嗖嗖扫过床头那束黄玫瑰,最后落在陈律身上。
他把外套放在床尾,看向苏柠:“柠柠,有客人?”
看到他进来,苏柠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想跟陈律单独多呆一分钟。
尽管心里坦荡,但依然不想给姜玫带来半分困扰。
“阿越,这位是陈律,是……”
不等苏柠说完,陈律起身向秦斯越伸手:“秦总你好,我是陈律,目前是正阳集团法务部的律师。”
秦斯越仿佛没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在苏柠床边坐下。
这才淡淡转眸看他一眼:“法务部来探望生病的员工?”
陈律并不尴尬。
笑了下收回手:“秦总误会了。我和苏柠是校友,得知她住院了特意过来看看。”
校友?
秦斯越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看了一眼桌上的黄玫瑰。
他笑着问苏柠:“我记得你不喜欢黄色,你这校友好像不了解你?”
对上他深眸里的浅笑,苏柠有点怔愣。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黄色?
但现在……秦斯越似乎不喜欢陈律在这里。
苏柠只能附和:“是的。校友嘛。”
陈律嘴角勾了下。
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岂能不明白。
但,他依然不尴不尬,不气不怒。
他说明来意:“我是从苏柠的闺蜜姜玫那里听到苏柠的情况的,作为昔日校友,我想做她的代理律师,把伤害她的人绳之以法。”
秦斯越不耐地看向他:“既然你是正阳法务部的,就应该知道正阳现在的真实经营状况,你那应该有很多事务要处理,这里就不麻烦你了。”
“我是站在私人感情的角度想要帮苏柠。”
陈律丝毫不退缩,眼里甚至有几分挑衅:“正阳的事我上班时间足够处理,下班时间,我想秦总也无权管我接私活吧?”
秦斯越深眸骤然一凛。
四目相对。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
苏柠瞬间脑仁疼。
她轻轻拉了下秦斯越的袖子,正要开口——
秦斯越轻笑一声:“呵。那就更不用了,我的女人,所有事都应该由我来管。”
话音刚落,姜玫诧异的声音响起:“陈律?”
她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错愕地看了一眼陈律,目光又快速从秦斯越脸上扫过。
“你在这干什么?”
她立刻冲上去拉住陈律的手就往外拖。
陈律没再坚持,任由姜玫拉了出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
秦斯越轻握住苏柠的手:“感觉怎么样?”
苏柠没有回应。
只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含着隐隐笑意。
“怎么?”秦斯越皱眉。
“你刚才说那四个字的时候,很霸总。”苏柠抽回自己的手。
说完,耳尖红透。
“哪四个字?”
“就那四个字啊!”
“刚刚和你校友说的比较多,到底是哪四个字?”秦斯越声音低沉沙哑,透着蛊惑和性感。
他再次握住她的小手,大拇指在她手心轻轻摩挲。
苏柠指尖蜷缩,脸上发烫。
那几个字听他说是一回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秦斯越嘴角噙着笑,轻轻捏起她的下巴。
他狭长的眼眸,像是子夜的深空,漆黑幽邃:“不说,那我就惩罚了?”
苏柠脱口而出:“我的女人。”
秦斯越嘴角弧度放大,俯首在她唇上亲了下。
“我的女人,不需要别的男人关心。”
男人身上清冽气息伴随浓郁的香烟味迎面扑来,苏柠蓦地瞪大眼睛。
脑袋嗡嗡响,呼吸彻底乱了。
她没照过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但是秦斯越竟然还亲得下口!
啊!
要不是她不能乱动,现在肯定拉起被子捂住脸了。-contentend